“妈妈您开心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要去a市参加化学竞赛, 距离太远, 老师特地订了机票,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她嘴角笑容凝住,忽然间, 天色骤变, 狂风大作, 阳光、葡萄架和手机那端的妈妈都消失了。
接踵而来的是阵阵剧烈颠簸, 以及混杂了男人女人的各种尖叫声, 像要撕碎人的神经一样,将陈年从短暂的梦境中扯了出来。
眼前的一切……是梦吗?
机舱里的灯全灭了, 舷窗外却亮如白昼。
乘务长有条不紊的声音在继续说着:“……不平稳气流, 有颠簸, 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不要离开座位,洗手间将暂时关闭……”
原来只是遇到不平稳气流。
随着侧壁板灯在客舱里重新亮起, 大家情绪稍缓。
这时, 窗外又有几道闪电齐齐炸开, 轰隆雷鸣仿佛也炸在耳侧。
“看!发动机冒烟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客舱里惊起的动静几乎盖过了乘务长流利的英文播报——
“我的天啊不会报废了吧……”
“只是寻常气流怎么会颠得这么厉害!?”
“就是!”有人附和,“别整那些虚的,要真有什么事,提前说一声,老子也好准备遗言。”
人在惊慌时候是最经不起刺激的,尤其是“遗言”这样敏感的字眼,一对年轻情侣握着手,女孩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淡定淡定,颠簸过了就好,再说不是还有另一个发动机吗?”
“大不了就返航呗!”
陈年心里赞同这种观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情况似乎并没有这么乐观。
灯光扑闪几下,又全灭了。
客舱沉入一片全然的黑暗和死寂中。
接着,像有无数把锤子在重重击打飞机,颠簸和大幅度的摇摆,仿佛一面预谋着解体飞机,另一面封杀着人们的神经感官。
一秒,两秒……
人们迟钝的理智零散回笼,尖叫哭喊成了唯一的本能。
乘务长的广播只剩下反复一句话,语气也越发急切:“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座位!”
陈年听话地坐着,一动不敢动。
是错觉吗?她怎么好像从乘务长竭力保持平稳的声音里听出了哭腔?
难道……真的会死?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这次连行李架都被撞开了,如果不是有安全带,估计连人都会飞出去。
陈年紧闭双眼,听着头顶上的各种行李像熟柿子一样“砰砰砰”接连掉落,心脏好似一抽一抽地往嗓子口跳。
她不想死!
如果她死了,妈妈怎么办?外婆怎么办?以后谁来照顾她们?
“小姑娘,别怕,不会有事的。”
陈年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她泪眼朦胧地看过去,那人朝她温和一笑,“我们要对整个机组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她怔住了。
坐在旁边的这个中年男人,除了头发微乱,脸上丝毫看不出慌色,陈年隐约记得在客舱动乱时,他还帮忙维持秩序。
“真的……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