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音自认是一个还算理智有担当的人,接到池父的电话,知道妈妈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慌了。
那一刻,她六神无主,唯一能想到的,是给季时禹打电话。
池怀音到的时候,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坐着池父。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这个样子。
印象里,他一直是个严肃、古板,甚至有些冷血的男人。他好像从来没有在乎过池母,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很畸形,常年都是池母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却一声不吭。
可是他又很让着池母,但凡池母真要坚持的事情,他总是会妥协。
那时候,池怀音一直以为,因为他是知识分子,不屑于和泼妇吵架,所以才会一再忍让。
可是如今看来,似乎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样子。
比如此刻,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双眼空洞,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头上夹杂的白发,让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池怀音来了,也没有发现,只是双目呆滞地望着抢救室的那盏“抢救中”字样的红灯。
时间滴答滴答,抢救室里的医生出来,面色严峻地对他们父女二人说:“脑血栓,我们不确定能不能把人救回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一直直挺挺站着的池父,竟然脚下发软,差点跌了下去。
“爸爸。”池怀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努力坚强:“你没事吧爸爸,你撑住啊!”
池父眼神空无地看了一眼医生,又看了一眼池怀音,傻傻问了一句:“怎么可能呢?她一直身体都很好的,连感冒都很少。”
……
季时禹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抢救室外并排坐着的父女俩,两个人都是丢了三魂七魄的样子。
看到季时禹来了,池怀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季时禹赶紧上去把人扶住。
“怎么回事?”季时禹是此刻唯一脑子还清醒的人。
“医生说是脑血栓。”
季时禹扶池怀音坐下,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不怕,伯母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池怀音越说越害怕,靠着季时禹的肩膀就哭了。
那种悲伤的情绪渲染,坐在一起的三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期间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要不是季时禹及时赶过来,池家的两父女可能已经垮掉了。
他们牵挂着池母,根本没有理智思考,医生给缴费单,都是季时禹一人奔波。
第二天的九点多,池母终于被抢救了回来,人也清醒了过来。
池母还需要住远继续观察,转入病房之后,医院的医生过来会诊,会诊结束,池父下意识要进去,被正好出来的医生拦住。
“病人说,她只想见女儿一个人。”
……
池怀音见到池母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崩溃之后,又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池母面色惨白,一脸病容,看上去完全没有平日老辣椒的模样。
她见到池怀音,还强撑着表情对她一笑,第一句话就是:“我没事。”
她已经清醒了,因为送医及时,没有出现中风类似的状况,整个人倒是还算正常。
池怀音两步过去,握住妈妈的手,蹲在病床旁,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池母手上没什么力气,勉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