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前余有台所说的不知京城以及边城的消息,这就有些假了。
曲清言心下有了计较也不急着在车上就质问出声,两人在街上转了转,又在酒楼中用了午膳这才回了院子。
新生儿总是一天一个模样,欢哥儿虽是早产儿,但有徐太医在又有几个奶娘轮流伺候着,不到两个月就已是补将回来,不细看已是看不出同寻常婴儿有何差别。
都说男孩肖母,但在曲清言看来他长得……有五分像景帝!
这是他们朱家的血脉太过霸道吗,不然为什么一个新生儿愣神的模样也会有几分景帝的影子。
小家伙还是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每日里清醒的时间并不多,曲清言回府正赶上奶娘刚喂了奶将他哄睡。
她对欢哥儿的感情一如对余有台一般复杂,许是还没有带入母亲的角色,她总是站在门口淡淡的瞥上几眼,见他无事就再懒得去管。
倒是余有台对欢哥儿宝贝的紧,两世里的第一个孩子他比任何人都激动于他的诞生。
没有喜欢黏着余有台的小家伙,曲清言回房换了衣裳就又将余有台叫到了院中。
“我想知道现在京城还有边城的消息。”
她问的很直白,丝毫没有给余有台兜圈子的余地。
曲清言今日问起这海岛的名字他就知道有些事已经瞒不住,所以她现在问起余有台也就再没打算隐瞒。
“京中变化不大,只边城那里不算好。”
有他出行前的布置,又刻意给朱瑾睿送了消息,朱瑾睿自然会心生防备小心应对。
只没了永定侯以及永定侯世子,他一人在边城实在难以应对,整个西北战线极长,他现在已是被景帝召回守在山西。
陕西甘肃那里早已是顾不上。
“我们既是已经赶在战事前避了出来,不若就在这里再等上半年。”
不论是按照前世的情形去发展,亦或是以朱瑾睿现在的手段,这场战事都不会持续的太久,毕竟国库支撑不起这样长时间的消耗。
前世里是朱瑾睿战死后朝中已是彻底没了能守国门的将领,景帝自己作的妖,咬着牙也要是处理完,失的城池收不回又要每年赔给对方大量的银两以及粮食。
这样养虎为患,都不用去猜就能知道后世会如何。
顾恩阳一直有消息通过隐蔽的渠道送来,京中的情形越发的诡异,每日早朝都是如履薄冰人人自危。
就算他是受封的藩王享有自己的封地,可依着现在的情形,又哪里有躲在此处过得舒心。
只要再有半年吗?曲清言心中盘算着,若是如此她先行离开倒更好一些。
“我要尽快赶回去。”
“为什么?”
余有台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曲清言,他能告诉她的已经全部说了,她为什么还是不信他?
“因为我这一生只会是男儿身,入朝为官才是我要走的路,也是唯一一条路。”
如果华服美食、呵护娇养是寻常女子的阳光雨露,那于她而言尔虞我诈的官场才是能射入她心底的阳光。
不论他们之间会变成怎样的关系,要么她就这般男儿身行走官场,要么就在这四角的天空下枯萎掉落,再没有第二条路。
余有台沉默了,他从来都知道没有办法将人留住,就算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就算有了流着他们血液的孩子,他依旧留不住她。
他知道的,从来都知道,只是不甘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