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被杀气腾腾的掌风打得齿间满是血,咳嗽不住。
陆昀一言不发,提着这个精神恍惚的太守,纵步跃出屋舍。脚踏出门槛,飞雪落下,他手置于唇间发出一声清哨声,给自己的同伴于提醒。而顷刻间,漆黑大夜,静谧的太守后院,忽然纵出数十人。
铁马撞击,高马长嘶!
马上人影摇晃。
有人厉声:“走——”
清哨声断续,有人在黑暗中:“郎君,人已经救到了!”
陆昀:“救人的先走,其他人与我一道断后。”
“是。”
可怜的喝醉酒的太守,被陆昀提在手中。陆昀拿他当挡剑工具,手指更是从头到尾地扣在太守脖颈上。陆昀挑着眉,冷然道:“多走一步,我就捏死他。洛阳最大的长官,恐怕不该今夜死吧?”
“不要碰府君!”
“贼人勿杀府君!”从各处冲出的北国军人、太守府上侍从,一看到太守被抓,均是投鼠忌器。同时他们也是步伐趔趄,打斗中,好多次因反应迟钝而遭了陆昀这边南国军人的算计。
不断的,有人明白过来了:“酒里有毒么?为什么我脑子一团浆糊……”
南国的军人紧跟陆昀,他们保证救人的人走在最前,断后的这些人却也不打算多待。洛阳即便不是北国的军机要塞,因一个火药大师的存在,这里的军马也不少。他们要以最快速度逃出这里,逃入南国地盘。而北国军人的疑惑,他们根本不回答。
其实酒中无毒,若是有毒,太守府中进出都要检查,有毒的酒怎么可能送上酒宴?这些酒,不过是南国军士听陆昀的安排,加了些秘方,让酒更醇美,更容易使人喝醉。南国擅茶擅酒,他们有更多方法提高酒的醇香,让人沉迷。
喝多了酒,这些北国人在打斗追击中就要落后。
而同时,因为陆昀所扮的陈雪被捧为洛阳名姝,她被太守纳为妾,也是不大不小的盛事。要操办此时,太守府上难免要提前安排,人手需求多了,浑水摸鱼的可能性就大了。南国军士在陈雪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替换本该入府的人,潜入太守府中,就为今夜。
忍耐数日,只待今朝!
太守被提在陆昀手中,脑子也成了一坛酒,被人摇晃。将将有点思绪,就重新化成浆糊。雪在湖上扑了一层霜白色,陆昀与身边同伴配合,奋力向府外杀。他们脚踏上湖上的水,太守被晃得头疼,不经意看向湖心小舍时,看到雪如柳絮飘舞,屏风被风催开,雪白宣纸曼然飞扬,纸上的美人影影绰绰。还有些剪纸小人靠近灯烛,被吹上上空。
太守大怒:“名士、名士……都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吃酒时我出来,还看到他们在作画!”
陆昀讽刺一笑。
陆昀忙着打斗,他也从没打算跟太守解释。但是洛阳太守即便这时喝醉酒,看到门窗大开飘出的剪纸小人后,也明白过来了:“用剪好的小人靠近烛火,影子照在紧闭的门窗上。你们就是用这种手段换人的……为何、为何……”
他脸青了:“你们是南国细作!你们是来救那些名士的!火药大师、大师……”
洛阳太守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或许混混沌沌的,也意识到陈雪是假的,这个女郎就是南国派来迷惑他的细作。女郎在洛阳掀起那么大阵势,对他若即若离,就是为了打听名士和火药大师的被关之处。
太守悲怆至极,只觉一腔心事喂了狗。他大吼:“陈雪!你害得我好惨——我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