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缘由,绝大部分都不是明显的恨意,而是因为某天少做了一次礼拜活动,或者对地母强加的繁重工作抱怨过,偷懒溜号过,甚至可能是没有及时地通过“祈祷”感谢它。
这种直接读取思维,哪怕是地球上曾经最独裁专制的国家都望之莫及的监控手段,导致蓝皮文明的星球上,活下来的基本都是经历过层层筛选的顺民,已经没有一点反抗的思维了。
接下来,一幕在宇空看来,比地母用根茎绞杀这些“反叛者”,然后将其吸收为肥料的场面更让人心寒的画面出现了。
那是后面排队的蓝皮人的反应。
面对这些受害者狰狞恐怖的死相,它们既没有露出害怕,也没有露出同情,而是司空见惯一般的麻木。更有甚者,还做出了对着这些“不纯洁者”破口大骂着各种脏话,或者隔着老远扔石头吐口水等举动,甚至唱着翻译过来意思大概是“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之类的赞歌——哪怕,被勒死的那些,实际上是它们的朋友,父母,儿女等关系最亲密的人。
“真尼玛恐怖啊,谁要是生在这颗星球上,恐怕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吧……”
在后头排着队,看着前面的各种画面,纵是身经百战,宇空也不由感受到了一股深入灵魂的凉意。
让他感到这种莫名的恐惧的,并不是蓝皮人们的死,而是周围它们的同胞那不仅没有一滴泪,反倒落井下石的狂热。不过,他明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在这种“不虔诚”的都被地母用绝对力量杀光了的极端环境下,谁要是敢稍有些怠慢,作出因为没有从众而显得“突兀”的表现,恐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这些家伙了。
不由地,他在心底默默地为这些死掉的倒霉蛋上了一柱香。
检测的队伍行进得飞快,不出折合地球时间的三五个小时,就要轮到宇空的寄宿体了。对于此,他默默地拟定起应对策略来。
老实说,对于别发现宇空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毕竟就像前面说的,了不起损失一些微不足道,随时都能自毁的细胞罢了,大不了再把位于附近星系的心灵侦测球叫过来再造就是了,无非多花些时间罢了。
所以,他筹划的,是别的东西: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要不要,干脆将计就计,搞个大新闻,看看这些家伙的反应呢……嗯,这么做试试看吧……”
思索一番后,宇空已经可以预计,待会儿精彩的场面了。
在计划拟定好后不久,就轮到一个被他变成寄宿体的蓝皮人了。
控制着它,宇空仿佛若无其事一般走上检测台,任由那根链接用的枝条向寄宿体背后的神经元连接口插来,然后……就在链接达成的一瞬间,突然,这个蓝皮人满不在乎地紧闭着的双目,猛地睁开,布满血丝,一时间竟瞪得大如铜铃:
“就是现在,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