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树上所开的花。
因为你,我的树有了其他颜色;
因为你,我每天都期待开花之后会结出果实。
然而如今你已经凋落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落在地上慢慢腐化。
我束手无策,我无计可施,甚至不能为你献上一把黄土。我的树亦由此迎来了它生命中最冷的寒冬。
我再也想不起其他事情,因为我的绿叶亦随着花的凋零而一同泛黄散落。
我成了一株连乌鸦都不愿栖息的秃树,以后都不会开枝散叶,不会开花结果。不过你放心,我会为这棵枝挂上许多装饰品,让它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孤单寂寞。我连装饰品都已经选好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嘻嘻……我偷偷地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那就是海婴的尸体。
==========大树与池塘==========
这是额下回。
这个是额中回。
这个是额上回。
这个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叫做中央前回。
这四个组织统称为额叶,人的活动能否根据其意志展开,就是看这个地方有没有毛病。
在吕湘英逐层返回地表的这段漫长的行程中,李筱玲一直坐蜂房的角落里,自顾自地拆玩着罗建明的人类大脑模型。就连她自己也忘了,这是她第几次拆装模型,然而她也没有别的事好干,如果不玩这个,恐怕就得玩手指了。
所以,她索性用手表进行计时,看看自己将模型组装起来需要多少时间。
预备——她跟自己说——开始!
延髓、中脑、垂体、体、小脑、松果体、海马体、胼胝体……颞叶、枕叶、顶叶、后额叶、前额叶,完成!
她看了看时间,四十八秒,不好也不坏,还能拼得更快些。然后她又拆散了模型,准备下一次计时。
第二次的成绩为四十三秒,她颇为满意。不料第三次的成绩却是五十秒,原因是她走了神,忆起了与罗建明初次见面的情景,那是她的硕士生导师介绍她认识的,说能指导她完成硕士论文。自那天起,她就再也无法将罗建明排遣出大脑。至于第四次,发挥又恢复了正常水平,四十二秒。
是了,与罗建明初见时,他在国际脑科学领域已经有相当高的名气,而自己还不过是个为考硕天天埋在书本里的研究生。那一年,他三十六岁,自己才二十六,他老成持重,自己风华正茂。但在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没有半点一个男人看见秀色可餐的女人的灼热,她在他的眼睛里,找不到自己在镜子前的那种骄傲,尽管他的眼睛很清澈明亮,却像一面不会反映自己样貌的镜子。
很平静的眼神。然而最先吸引她的,又正正是这种平静的眼神。她曾不止一次恶作剧地在罗建明面前故意展露自己的妩媚,以证明他是个伪君子。比如穿着宽松的露肩装扎头发,这样做既能露出自己白皙细腻的颈项和性感的锁骨,又能从宽松的袖口向他展示自己精心挑选的内衣,当然嘴唇还得调皮地衔着根橡皮筋;又或者穿着开掉两个钮扣的衬衣,在他面前俯身看书,让他一睹自己那道能让所有男人无法自拔的沟壑,甚至还假装遇到难题,浅浅地咬着略施粉黛的下唇。
但这些小动静在投入罗建明的双眼后,就像光线射进黑洞一样,再也摆脱不出来,叫她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真是“狠”透了他的眼睛,同时又十分好奇那双如黑洞般的眸子里到底藏着些什么。所以,她决定连自己也投入到那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