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另外的每一座边城一样,没有幸免于难,却依然在苦厄中苦苦坚持的城池遭受着轮番进攻。
“趴下!趴下!”那个下巴上刚生出些许绒毛的将领奋不顾身地冲上城墙,一边朝还在因为恐惧而无法作出反应的士兵冲去,将他放倒在地上,一边朝其他像这个家伙一样刚初出茅庐不久的守兵叫喊——
随着一块落在不远处的巨石,尘土飞扬,巨大的响声让人不得不捂住耳朵。
“不想活了吗!给我趴下!等他们上来再探头!你给我趴下!”轰鸣过后,他迅速又强硬地又冲到另一个回不过神来的士兵后,将他扯住,朝他大喊道。
他不停地大喊,大声指示,传授这些士兵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在敌人登上城头前,掩护好自己!
所以即使他的声音在这嘈杂的战场,墙头,这么微不足道,不能与敌人投石车的威力匹敌,但从他的喊声中依旧可以听出他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压过一切杂音,帮助他们包括自己克服内心的恐惧、焦躁不安,像石块连续不断砸在城墙的巨大抨击声,失去理智而疯狂朝下射箭、大喊的弓箭手——
“不想活了吗!滚下来!”再次强行将这个年轻的,傻战着接受箭雨的士兵将行按在堞墙后,朝着他大喊,“你他妈在想什么?!你现在射箭什么!你看得见人吗?看清楚人在哪了吗?!我问你!”
“我、下面、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一大片全是他们的人啊,将军!”那个有些胖胖的,还因为着急、恐惧显得有些憨态可掬的士兵依旧难以保持正常的交流,声音已经带有哭腔了。
“等他们靠近、到那条线!看好了没有!那条线!不要浪费箭矢等他们到那你他妈再给我射、往死里射!现在给我趴下保护好自己!听见没有,我问你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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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块布挂到城杆上去。”那个还活着的他说道,那本是块纯白的纱布,但现在,在那上面依旧没有一处不是浓郁的血色了。——旗帜已经被打烂了,而找不到新的去替换。
背靠着冰冷,透过堞墙的边缘往外望去——这种数量的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已经支持不住了。他咬牙给自己受伤的手腕包裹纱布。像摇曳在惊涛上的小船,随时将会倾覆,这座城不知道还能守住都久,但或许也就在一下轮进攻中,它就会被淹没。
援兵还没有到,根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可自己好像还有一丝遐想,自己在奢望什么?其实就算支援部队与多莱姆的人马一同出发,等他们到了,这座城也必定会换上他们——多莱姆的旗帜吧。
还有什么疑问?自己还在犹豫什么?明知道结果而不抉择,是因为所存活的士兵已经不多,所抱有的侥幸吗?不,不应该放弃每一个人,无论多少。即使总是这样想,在现实中也会逃避、放弃。
想着每一个被鹰狮骑士救济的人
哧——我也变成那种自己最厌恶的人了吗?
嗤
那么自己就没有理由犹豫,既然正确的选择就摆在面前,违抗命令也罢,如何都好了。
那个老将,那个后面的统帅,他——不了解底层士兵,明白他们需要的是什么,他们的面貌,秩序。不清楚边境的局势,完全不作为,而现在已经到了非奇兵不能制胜的地步,根本没有另外的补给来源,而这样保守的战术几乎注定了战败的结局。他总是夹两股风中间,不肯得罪一方,呵,这样或许只会让两方都怨恨吧,至少自己已不再对他抱有起初的敬佩了。总是不明确站在某一方,完全就是不想让自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