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理准备,但听了当事人亲自说出口,许多老臣还是难以接受,纷纷出列询问起来。
刘备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离开龙椅,缓缓向群臣那里走去。
“朕本是幽州一布衣,时值国难,兴兵讨逆,从此便开始了数十年的忙碌,一路行来殊为不易,幸亏有诸多仁人志士相助,才能扶大厦之将倾,匡复汉室天下。”
“自涿郡起兵,时至今日,已有三十七年,如今朕已经年过六旬,老眼昏花,须发皆白,再想像年轻时那样日理万机,已经是力不能及了。”
刘备的步伐依然稳健,但脊背已经有些驼了,声音依然洪亮,但也明显听得出有些中气不足,许多老臣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眼泪便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是啊,转眼之间就是几十年过去,大家都老了。
“人这一老啊,就容易昏聩,暴躁多疑,做事全由自己的性子,听不得逆耳忠言,若是个乡间老农成了这样,无非是在家里闹一闹,再闹得厉害点,把自己家烧了,那也不过是小事,可要是天子年老昏聩,犯了毛病,那就了不得了。”刘备扬声问道“诸位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陛下言重了,人生在世,性情是最难改变,岂有圣明一生,临老却变得昏庸的道理?”站在前排的田豫反驳道“若是陛下自觉精力不济,完全可以令太子监国,以太子之精明强干,应该不会出什么茬子,何必轻言禅让?”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精明强干,正值壮年的晚辈上位呢?”刘备反问道“太子这些年来没少做事,他的性情才干如何,诸位爱卿应该看得清楚。”
自从章武十一年,刘备五十岁那年起,他便开始着力将刘永推上前台,让他利用整合儒家思想的机会刷声望,让他代替自己巡视黄河沿线堤防,甚至让他代替自己前往泰山封禅,祭祀天地,十年时间下来,天下人早已心中清楚,太子刘永继承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群臣的反应,更多还是觉得刘备操之过急,却没有觉得刘永配不上这个继承人的位置。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禅位之后,陛下又将如何自处?”田豫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