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珏从庄太后面上看不出端倪,心中忐忑,黯然道:“皇祖母,孙儿不敢隐瞒,自华家之事,孙儿想到华家所为,委实无法再面对华氏,可是现如今她小产病重,孙儿看她……那副模样,心中也仍是有些不忍,她,若是仍留在福郡王府,孙儿怕她真会郁郁而亡。”
庄太后紧紧盯着他,终是微叹了口气,道:“既如此,你先下去吧,此事待哀家想一想再行定夺。这些日子,你且让人好好服侍华氏,别让她再出什么意外。”
姜珏脸上又是一滞,应了诺,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姜珏离开,庄太后便唤了静姝出来,将华语蓉的请罪书递给了她,道:“皇帝将朝堂之事尽数交给了阿琸,此事怕也并非这么简单,你看看,然后回头和阿琸商议一番,酌情处理吧。”
静姝应诺,接过华语蓉的那封手书,见庄太后有些倦了,便行礼告退了去。
静姝回到东宫,便挥退了众人,让冬影将华语蓉以及福郡王府这些时日的事悉数都细细说了一遍。
这事,冬影早就知道,只是静姝有孕,因着太子的吩咐,她没有敢在事情未完全查明之前就跟静姝禀报,免得扰了她心情。虽然康王世子妃管治的福郡王府也是严严实实,但这两日已经够她查清事情原委了。
静姝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福郡王妃小产一事,真的只是意外吗?”
冬影点头,道:“虽然谁都不待见那孩子,但此事的确算得上是个意外……不过福郡王妃的身体弄成那样,她自己也脱不开关系,她怕是也并不期待那孩子的。”
静姝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竟是不由得又想到前世自己流掉的那个孩子,心里有些滋味难言。
姜琸这日回来时已是亥时,因着他的吩咐,往常这个时候静姝一般都已经歇息了,今日却见到静姝只是靠在软塌上睡着了,榻边的几上一方镇纸下则压了一张信笺。
姜琸上前先探手摸了摸静姝的脸颊,低头浅浅的吻了一吻,这才抽出那封信笺扫了一遍,看完没什么表情的又放了回去。
那信笺正是华语蓉的那封手书,而福郡王府的事情他早就心中有数。
他放下信笺就抱了静姝准备抱她到床上去睡,只是他虽然动作轻柔,但静姝不过是浅眠,这一动弹,她便在他的怀中醒了来,睁眼看到他时还有些迷糊,却更多是不自觉的喜悦,笑着便拿脑袋在他怀中先蹭了蹭。
姜琸只低头笑着看了看她,没理会她的小动作,径直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抚了抚她的肚子,这才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今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静姝眨了眨眼,这才想起自己等他回来的原因,只不过她睡醒刚看到他时,一时之间只顾着开心先就忘了。
她不自觉就转头去看对面茶几上镇纸压着的那封华语蓉的手书。
姜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又转回目光对着静姝温声道:“华氏那封手书我刚刚已经看过了。华氏不过是一出嫁女,即使父皇深恶华家,对华氏也不会太过追究,你若是不忍,想助了她和离,也未尝不可,不过她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罢了。”
静姝摇了摇头,往上坐了坐,半卧在大靠枕上,问道:“华家罪有应得,华氏嫁去福郡王府也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婚事,这些事情我不会因为自己的心情就随意插手。只是淮之,皇祖母说此事怕不简单,是不是,是不是华氏她,手中还有什么?华家和前朝牵扯甚深,又盘踞北地百年,肯定还有些什么暗中势力……”
姜琸握了她伸出被子的小手,轻轻的捏了捏,笑道:“的确如此。华家人都在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