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有次开车送我上学,被同学看见了,就又有人说我跟了一个老男人。”
“后来她们看见我和我爸的一个朋友从酒店出来,说我不检点被那个人睡了。”
乔茵听得头发越发麻,像是有根根细小的针进去,全部没入之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剩下隐隐的疼。
夏雨声音一顿,“不过他们这次说得好像也没错,我差点被那老男人睡了。”
她轻轻一笑,眼底有轻蔑还有极淡的绝望蔓延开,“他儿子比我都大,居然还想睡我。”
男女力量上的差距就在那里摆着,夏雨当时衣服都被脱下来了一半,结果临门一脚的时候,那人突然接了通电话。
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
夏雨眼神放空几秒,像是回忆起那件事来,嘴角勾起的嘲讽越来越明显,“我那天回家跟我爸妈说,他们居然觉得我是在说胡话,根本不信我的话。”
她语气明显重了几分:“后来再见到那畜生,他们还逼着我和他打招呼。”
“从那天以后,班上女同学变本加厉地说我……”
深呼了几口气,夏雨把那堆不堪入耳的话都略过,“更有意思的是那几个女生里,有个人喜欢的男孩子跟我表白之后,她们更看不惯我,有次课间的时候,还怂恿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往我裙子上倒水,让他掀我裙子摸我的腿。”
夏雨转眸看向乔茵,“这样你也能理解?”
乔茵轻咬住下唇,半晌没回应。
夏雨轻轻一嗤,她不太常跟别人说这些,平常倒也没人愿意听,她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刚要再去开门,就听见半天没出声的乔茵说了几个字:“能理解。”
纪寒声眼神暗了暗,偏头看她的时候眉头紧紧皱了下。
乔茵用力咽了口口水,她喉咙干涩,像是有把火在烧,所以开口时声音都有几分哑:“我之前刚转学的时候,也被班上同学指指点点说我妈被一个有钱男人包养了,才你那个每天开着豪车来接我放学。”
跟笑话一样。
宋家随随便便提一辆车出来就是上百万,哪里还用得着被人包养。
但是就偏偏是这种笑话一样的传言,根本就解释不清,每天都要多扩散几个人。
乔渊那时候刚去世不久,乔茵根本没心思理这些,每天都安安静静地上下学。
本来谣言好不容易弱下去了那么点,结果她有天下课要出教室的时候,突然就被同班一个很受欢迎的男生给告白了。
从那天开始,她的麻烦又开始接踵而至。
乔茵的同桌是个男同学,长得高高瘦瘦清清秀秀,女朋友交了一票,本来是没再乔茵身上放什么心思的,结果偏偏又受不住那几个女孩子的撺掇,伸手就往乔茵腿上摸了过来。
学校的校服是短袖短裙,裙摆刚刚没过膝盖,那人的手就停在膝盖上,再要往上挪的时候,太阳穴突然剧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上撞了一下,然后滚落在地。
是乔茵用的一个木制笔筒。
棱角分明,而且尖锐。
乔茵脑袋还热着,眼眶同样也是热的,眼尾似乎有水流慢慢聚集在一起,但是没留下来。
她维持着扬手砸他的姿势待了几秒,眼睁睁看着那人额头上的血成注往下流,流到那人眼睛都睁不太开的时候,乔茵才又把手放下来。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还在带头起哄的那几个女生声音全无,呆呆地看着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