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说, 让她半刻钟就回来。
但是半刻钟顶什么事,而且可真是说不上几句话,大概是他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大合理, 便是说,给她一刻钟。
宁瓷觉得他这样可真有趣。
他和她这样的吃醋的样子, 真是让她看的莫名开心。
他也是过于年少沉稳了, 只是从他说的那些过往中,她便能知道,他一个人, 需要承担比别人更多的东西, 在不应该的年纪,便是独自的行走。
只有他吃醋的时候, 才会显得有年轻一点儿的感觉。
宁瓷便是这般想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倒是可以让他多吃一点儿的醋。
酸死他。
宁瓷这般想着, 只是这么轻轻弯起唇角的刹那, 人已经来到了前厅, 面前的安复临抬头, 看见她, 有些紧张。
其实他也是真的很久, 都没有见过宁瓷了。
特别是在她嫁人之后, 时间似乎被拉得格外长,也许就那么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在他看来,好似已经跨过了无比的漫长。
他抿了抿唇,缓了缓心神,正要开口,宁瓷已经到了他面前,在约莫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道:“安少傅,先请坐吧 。”
语气客气,疏离。
或许对她来说,安复临现在唯一能和她牵扯得上的身份,就是他是萧祺的少傅了。
其余真的,便是什么都再没有了。
安复临听到她依旧冷清淡然的声音,似是恍若隔世,在那一瞬间,霎时怔住。
目光愣愣的凝在一处,不晓得是在想些什么。
还是后边的绿萝又重复了一句“安少傅,请坐吧”,他才是反应过来,复而坐下了。
“安少傅有什么事?还是快点儿说吧,我待会儿还有事。”
宁瓷看着他轻笑。
十分得体适宜的笑容。
安复临都明白。
他也是近些日子才明白,而在见过她在萧青山面前的模样之后,才越发觉得,原来他在宁瓷心里,是真的半点儿份量都没有。
并且是从来都没有过。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很憋闷,却同时也有一种,自嘲的好笑。
“当初的事,全都怪我,若不是我,也不会让你受那些苦。”
在知道了舒姒做那些事都是因为他之后,他心里真的是很愧疚,这几日以来,便是常常在想,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必要在外流落一年之久。
那一年里,她究竟是受了多少的苦难。
他不得而知。
可是只光是想想,便自责不已。
“不关你的事。”宁瓷马上出声,便是否定道:“该来的总会来。”
“而且若不是有这一趟,我也不会遇见青山,因为有他,我那一年过的很开心,也可以说,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一桩事,所以我一点儿都不苦。 ”
宁瓷这除开是说出事实之外,也是不希望安复临因此而自责,觉得有些什么,从而再同她牵扯上什么关系。
安复临一怔,听到她这么说,扯着嘴角笑了笑,也不知他想到什么,面上表情,慢慢的就缓和了下来。
“这个给你。”他从腰间掏出一封信来,放到桌上,示意宁瓷去拿,然后解释道:“舒家这些年确实做了些不好的事,虽然都是小事,但好歹,能起一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