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是她还是卫麟等人,提起援军时都是说太子或陛下一定会派人赶来的,却从未说过他们会自己过来。
魏延是一国之主,不可能为了她放下朝政。
魏祁是大魏的太子,且已兵临燕京城下,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先派人来救援,自己则在攻下燕京之后再过来。
楚瑶心中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甚至暗中宽慰过自己:这很正常,他毕竟是大魏的太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总不能事事都将她放在最前面。
可是直到现在魏祁亲自出现在她面前,且比她预期的早了很多,她才知道自己心里其实还是期盼着他能放下燕京亲自赶来的。
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心怀期望之后却又失望,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允许自己这样去想。
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
从被燕帝关进棺材里的那一刻,从得知父亲瞒着她应下了婚约的那一刻……
她不敢对任何事抱有幻想,她习惯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哪怕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她心里多少还是有所保留的。
可是魏祁却用自己的行动一次次地告诉她,那些痛苦的往事真的过去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那些她已经不再相信的美好,原来这种幸运,真的可以降临在她身上。
她伸手环住他,泪水滑落在他染血的铠甲,心中那扇门在此刻终于彻底打开,不留任何余地。
魏祁察觉她哭了,忙将她扶起来想问问她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柔软的唇吻住了,鼻息间满是熟悉的清香。
他只愣了一下便吻了回去,干涩开裂的嘴唇在她唇齿间渐渐湿润。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至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两人才同时停了下来。
魏祁循声看去,目光却是一凝,揽在楚瑶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你拿它做什么?”
地上掉落着一把匕首,先前应该是藏在桌下,刀鞘此刻还卡在桌子的一侧,刀身却从中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楚瑶唔了一声,道:“防身的嘛,你也知道我最近比较危险,所以……”
“所以时刻带着它准备自裁?”
魏祁的双眼原本就因为接连赶路没有休息而布满了血丝,此刻双目更红,牙关咬的嘎吱作响,脸色比刚刚赶来时还难看。
楚瑶垂眸:“没有,我……”
“你少骗我!”
魏祁怒道。
“这房里就你跟青青两人,你们两个又都不会武艺,若真是有人闯了进来,就证明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到时候凭这把匕首能防什么身?”
他气的面色涨红,呼吸变得急促,胸口的铠甲也跟着起伏。
尤其是想到自己刚刚进门时她的手就放在桌下,心中的慌乱和恐惧便又多了一分。
倘若进来的不是他,倘若他刚刚再晚半步,她是不是就已经将那把匕首刺入自己胸口了?
这匕首现在掉了下来,是不是证明她刚刚已经拔出一半了?
青青在前面拦着也根本就不是要保护她,而是为了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自裁,免得被人拦住吧?
这主仆两人……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魏祁低头再次吻住了她,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弯腰一捞,就将她打横抱起,一步便走到了床边,扔了上去。
这屋子是由凉亭改造的,逼仄的很,房中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便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