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非否心知生了变数,立刻问司幽府君:“出了何事?”
司幽府君一边带着他急速撤离清河,一边抽空回答:“秦湛翻了你的棋盘,她折了东流水,碎了醉光阴。”
知非否讶然,他仔细想了想“东流水”和“醉光阴”的效力,开口道:“三剑?”
司幽府君答:“两剑,东流水未张即折,醉光阴未扬即碎。”他看着知非否意味深长:“她在折了东流水的那一刹,还借着东流水之力,直接入了清河尽头。若不是魔尊预料在先,命我在此接应你。以你的修为,就算反应了过来——一剑江寒和秦湛的剑也穿过你的脑袋了!”
知非否心知自己这次是逃了一劫,嘴上却不肯认怯,他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次就是本尊来了?”
“或许他们两剑中的依然只是木头。”
司幽府君看了他一眼,忽顿了步伐,将他丢了下来。
他道:“哦?是吗,那看来我多此一举了。”
知非否:“……”
知非否开了扇子摇了摇,叹了口气,上去拍了拍司幽府君的肩膀,他看着司幽府君,瞧着有几分委屈。
司幽府君瞥见了他,方才冷嘲道:“我认识你这么些年,也不至于连你是真是假都看不出。你这个人,遇上昆仑派就脑子发热,当初避开一剑江寒大概是保命的直觉,如今魔尊回来了,你自觉死不了,便大着胆子开始浪。”
“你也不想想,你在秦湛和一剑江寒的手上,可曾讨到过半分便宜。”
知非否摇扇子的手微顿,他道:“你以为这局是我所设?”
司幽府君道:“不然?”
知非否低低笑了声,他拍着司幽府君的肩,说道:“东流水和醉光阴。这两样东西是魔尊被打下炼狱窟前,便让我们从青城山上捡回来的破烂。”
司幽府君面无表情:“这又怎么了?”
知非否看着司幽府君这幅模样,只觉得气管都被堵住。他顿了一瞬,开口解释:“你不明白吗?东流水和醉光阴是他从炼狱窟回来后修复的,所花时间不过一月——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他如果想用东流水和最光阴来对付正道,早在五十年前就能用!时间是足够的!”
“可他没有,只是命我们收回来存放。明明可以用却不用,甚至一定要拖到五十年后用——我只能想到一个解释,在五十年前,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一日!”
司幽府君听得越发迷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知非否道:“我直说吧,这局不是我设的,我不过也是身在局中,甚至就一剑江寒这昆仑最后的传人同魔尊做个了赌,还赌输了。东流水是魔尊开启的,醉光阴也是他放的。这场两择之局是他布下,或者说——是他五十年前就想好了要布下的戏。”
司幽府君:“……你等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按你说的说法,今日这局是魔尊自己布的。”
知非否:“是。”
司幽府君道:“还是他五十年前就想好的。”
知非否:“对。”
司幽府君匪夷所思:“他怎么想好,五十年前啊,他难道还猜到了自己会被秦湛打下炼狱窟吗?”
知非否微微眯起了眼睛:“或许呢。”
司幽府君冷冷道:“我看你是想得太多,又被一剑江寒在这十年里撵得染上了老鼠的习性,病得不清。”
知非否沉吟片刻,道:“我跟随魔尊至今,依然不能明白他叛离正道的原因。我们于他是透明的,他于我们却是个巨大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