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鸣砚和燕白回来的时候秦湛一人立在剑阁山门前。她的长相不似南境女性一般柔和谦和,反倒有东境的风骨。她要更锐利、也更鲜明。
她站在越鸣砚和燕白的身前自上而下地瞧着他们,神色浅淡,瞧不出喜怒。只有一身雪衣墨发被风吹起尾脚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越鸣砚瞧见了秦湛忽而便没办法再往前走了。他卡在山道上,不上不下既不敢进也不敢退更不敢开口。
燕白剑察觉一回头便看见了等着他们的秦湛。
燕白:“……”
燕白干笑了两声对秦湛道:“你来接我们吗?下午我带着小越去主峰逛了逛怎么这也是不行的吗?”
说道后面,燕白剑反倒理直气壮了起来本就是秦湛让他带着越鸣砚四处走走她既然没有限定范围,就不能责怪他领着越鸣砚去了主峰藏书楼。
秦湛瞥了燕白剑一眼仿佛全然看穿了他的想法。燕白剑心里正泛着嘀咕,秦湛对越鸣砚道:“小越。”
越鸣砚记得秦湛说过的话他抬起头看了过去。
他看见了秦湛的眼睛。
越鸣砚本以为会在那双眼睛里看见怒哀之类的情绪可当他看清了之后却发现秦湛的眼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她的眼睛还是那样似雪山水凝就,是平静的无波江,更是璧山间的褐色岩。
越鸣砚在一瞬间几乎以为秦湛什么都知道了,她知道自己和燕白去翻了她的典籍,知道她的徒弟大着胆子去窥探了她的隐秘。
就在越鸣砚想要开口认错的时候,秦湛总算是慢悠悠地说完了话:“我忘了要将你的名字添进剑阁志里去,你的名字怎么写?”
越鸣砚忽然就有种窒息后又重获空气的狼狈感。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心虚的燕白赶忙先开口,他道:“我知道我知道,是这么写!”
秦湛看向空中某一点,越鸣砚猜这是燕白剑再给秦湛写名字。
越鸣砚看着秦湛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师尊……只是为了这件事而等我吗?”
秦湛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她得了名字,便要转身回去,回去前她对一人一剑道:“明日起,早午晚三课一日不可懈怠,我会在习剑坪等你。你大约还没有开始修习辟谷,我已经请宗主送了位仆人上山,名唤明珠,日后你的饮食由她打理。”
越鸣砚称是,就在他以为事情就会这么结束的时候,秦湛最后道:“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大可来直接问我。四阁多与我不睦,你贸然离开剑阁又未学成,怕是会被他们给欺负。”
越鸣砚怔住。
等他回神,秦湛已经走远了。
燕白剑问他:“秦湛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知道们咱们去翻她过去的事了,还是不知道啊?”
越鸣砚自己也说不上来,但他却知道秦湛是没有生气的。她没有生气,对越鸣砚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越鸣砚再回去的时候,剑阁果然多了人。
明珠是位瞧着年芳二十的婢女,耳朵上坠着一对圆润的东珠耳环,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一对极为可爱的酒窝。
明珠向越鸣砚见了礼,口称:“公子。”
越鸣砚也同她见礼,说:“姑娘不必如此。”
明珠抿唇笑,她对越鸣砚道:“我父亲是阆风的外门弟子,祖父也是,我们家为阆风做事快有五代了。我父亲昔年在动乱时,更是有赖于剑主相救,方能活到今日还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