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被秦湛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其中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他道:“所以兑酒的法子是朱韶那小子告诉她的!”
秦湛:“……”
燕白瞧见了秦湛的眼神,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么瞧我干什么,我又没喝过酒!”
秦湛心里那点不高兴的情绪便在燕白的这声怒喝中散去了,她笑了笑,又将视线投向了越鸣砚。
燕白瞟了过去,盯着他看:“小越中毒深吗?会有后遗症吗?他眼睛本来就不好了。”
秦湛心里也觉得越鸣砚倒霉,他的命盘本该是好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才横生这多枝节。不过反过来想想,若非他命盘好,一次次化险为夷,怕是也活不到秦湛眼前来。
秦湛道:“这毒解不了,朱韶是真要他死。”
燕白剑闻言脸色煞白:“那怎么办!”
秦湛淡淡道:“引到我身上来便没事了,这毒原本也只是对低阶修士有用,我当年在野外的时候,还拿它当过调味。”
燕白剑:“……秦湛,你能别见着什么都往嘴里塞吗?”
秦湛道:“你连吃东西都没办法,说我这点是不是有些奇怪?”
燕白又被她气的说不了话,背过身后又忍不住转回来,看着秦湛一点点地替越鸣砚拔毒。燕白剑瞧着青紫色的烟气似有似无的缠在秦湛的指尖,他有些紧张,但瞧着秦湛的面容又觉得没什么可紧张的。
这可是秦湛啊。
越鸣砚只觉得一股清冽灵气涤荡灵台,这股灵气自他灵台起游走于他的奇经八脉,如灵泉水般刹那间洗去了多日的酸痛,又将那股绞压着他内脏的戾气裹了起来,一点一点儿地吞了。越鸣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他喟叹了声,却没有继续睡下去。他的潜意识里竟已习惯了疼痛,忽然不痛了,毒又不压着他,他竟然反而想醒来。
越鸣砚眼帘微动,眼见着就要睁开,却又被遮住。
迷迷糊糊中,越鸣砚听见了秦湛的声音。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冷淡,但却比往日多了一份温柔。
她说:“不急,我在呢。”
越鸣砚听见这句话,不知为何全身的警觉尽在一瞬间都全散了去。他飞快坠进了最深最沉的梦里。
太阳升起了,黎明的光从窗沿里渗入,在他的身上投下光斑。
秦湛垂眸瞧着他,微微张开了手。
安静的夜又重新笼在了这屋里,已足够织就一场好梦。
秦湛将手笼进了袖里。
她为越鸣砚遮掩了光,竟将这满室的清辉——都藏进了手心里。
越鸣砚醒来时,屋内已点起了油灯。
他下意识往窗外看去,窗外夜色深沉,只有一轮银月悬于空中为旅人引路。
越鸣砚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他连忙下了床,随便便发现自己原本酸痛的经脉也不再疼痛了,甚至连灵台都越发的清明。
他有些困惑,但见夜色已深也没惊动任何人,只是起床洗漱,想要出去看看。
剑阁的大殿里冷冷清清,越鸣砚甚至能听见自己走路时发出的细微响动。他忽而有些口渴,便想往厨房去,却不想刚至厨房便听见了里面一阵兵荒马乱。
燕白剑道:“锅,锅!秦湛,火太大锅要融了,哎呀,你怎么浇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