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拜师的人通常会带着拜师酒上门,徐二狗喜欢跟人喝一杯, 经常喊了新徒弟一起留下来喝酒的。
可今天沈秀芳回家,却没瞧见前几天陈清泉说要来拜师的新徒弟。
送的拜师礼倒是不少, 都堆在了客堂的八仙桌上,沈秀芳眼尖, 一眼就看见了那网袋里放着的友谊牌雪花膏。
徐二狗正在外头看着几个徒弟拌水泥, 在那边指导他们放水的分量,水泥的比例, 看见他女人过来, 只略略的抬了抬眼皮。
“不是说今天你有新徒弟来拜师的吗?人呢?”
“不是来过了吗?拜师礼都放桌上了。”徐二狗不紧不慢道。
“那咋没把人留下呢?”沈秀芳都瞧见那一条牡丹烟和两瓶西凤酒了, 这拜师礼可是给足了的,更可况还有一瓶雪花膏呢!
“人家有主见的很呢, 我说不准学徒三年之内结婚, 他还要回去问问他对象,就走了。”徐二狗也是头一次遇上赵国栋这样的徒弟,别人压根就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都是立马点头答应的, 只有他还说要回去问问对象的。
“是个实诚孩子。”沈秀芳点了点头, 仰头睨了徐二狗一眼道:“你咋那么不通情理呢?你这儿又不是人城里大集体收学徒工,还管人成亲不成亲的, 人孩子能干不就行了?就你规矩多……”
徐二狗这规矩也就是今年新定下的, 主要还是因为几个学徒成亲之后, 来得就少了, 确实影响到了他在县城的工程,所以他才会定下这么个规矩的。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收不收赵国栋这徒弟,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我这不是也想收个稳当徒弟吗?谁知道他会不会半道上溜了?”徐二狗辩解道。
“我瞧着不见的。”沈秀芳瞧见那雪花膏,都已经心花怒放了,只笑着道:“你也不看看他带来的拜师礼,这要是半道上溜了,他不亏死了?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要好几十呢!”
徐二狗也觉得赵国栋的拜师礼给的体面,他其实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有的穷人家的娃来拜师,拿不出拜师礼的都有,他也不过收了下来,三年学徒,工钱都是他照管,愿意给徒弟多少钱,还不是他说了算。
“你就是瞧见了那瓶雪花膏了吧?”徐二狗瞅了他老伴儿一眼,平常可不像是肯为他徒弟说话的人,有时候还动不动要数落他徒弟没孝心呢,这会儿他连赵国栋这个徒弟还没收下呢,就开始替他说好话了。
“切……就兴你徒弟孝敬你的,就不能孝敬孝敬我?我就瞅着这孩子好,甭管他对象答应不答应,你把他给收下了,听我的,准没错。”
徐二狗这两年在县城和工程队合作,确实赚了不少钱,可徐家毕竟还是农民,她又有好几个儿子,所以在生活上,依旧是很节俭的。至于这种雪花膏,就算有闲钱,她也舍不得买啊,没想到徐二狗的新徒弟还能想到她,这就很得沈秀芳的欢心了。
“行,我听你的。”徐二狗点点头,脸上是乐呵呵的表情,嘴里却不饶人道:“眼皮子浅的婆娘。”
……
听说赵国栋约了自己出去,李玉凤回房换了一件长袖衬衫。
那玉米叶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刮到赤*裸*裸的胳膊上,就像是被小刀子划了一样疼呢。
去过一次的玉米地,对于李玉凤来说还算是熟门熟路的,她给了陈阿呆一颗糖,让他好好在玉米地的外头给他们俩放风。
事实上,这一带的玉米地是没有什么人来的,最近是雨季,玉米也不需要每天浇水,大家伙都忙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