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颜立马吹了一波义薄云天云云,哄得穆战霆膨胀不已。
“南颜,出来说话。”嵇炀听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南颜一抖,小孩子的敏感让她察觉到嵇炀平静语气下的不悦,跟到院子里后,小声问道:“少苍,怎么了?”
“你要离开,是要做散修,还是要归凡?”
南颜不知为何不敢正面回答,耷拉着头,弱弱道:“……我想我娘了。”
人之常情,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来仙门找给她娘治病的药,可事实却未必如她所愿。
——本座兵解在即,更放心拿你的命保我女儿的命。
嵇炀相信她娘当时没有说谎,否则也不会拿同命锁这种消耗巨大灵力的东西来捆缚他让他保护南颜。
……只是她或许会很难过。
嵇炀微微垂眸,声调放缓:“你心意已定,我便不强求,秽谷离你母亲定居之处可近?”
南颜一抬头,道:“近的,我娘回孔州的老房子去了,还能赶上中秋呢。”
嵇炀顿了顿,道:“我陪你去……也算,对你娘有个交代。”
南颜这段时间一直憋着没说,如今说出来了,心里一阵畅快,摇着嵇炀的手道:“我打算以后就和娘在孔州长住,以后你要是修道有成,路过孔州的话要来找我呀。”
“你终究还是想回家。”嵇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可惜,我原以为你长伴的人会是我。”
月色漫洒,竹影轻摇,少年人眉眼间依旧是一副矜持守礼的姿态,言语间的意味却多有深长。
南颜:“你打住!”
“嗯?”
南颜一边退一边说:“在你身边待久了我会很没数!真的会很没数!”
她说完,人便闪了个没影儿。
南,颜。
嵇炀在原地凝立了许久,无声轻喃这两个字,竟似有两分悲怜。
……
八月初一,仰月宗派三名筑基长老率领门人启程前往秽谷地界。
门人中,内门弟子十数,外门弟子足有六十余,穆战霆同在其列,路上虽有人冷嘲热讽,却不敢有实际动作。
毕竟,他纵然无法筑基,也是炼气后期的天灵根修士,除内门弟子外,少有人能匹敌。
载着仰月宗弟子的渡空舟足有三十丈长,如庞然巨物翱翔天穹,南颜第一次被载到如此高空,趴在船沿目不转睛地看着壮阔的云海和穿梭云层的飞鸟。
她本以为自家宗门的渡空舟已经足够大了,等靠近了秽谷地界后,空中慢慢有了其他的宗门的空行之物。
有背负鳞甲,可载百人的巨鸟,也有比仰月宗的渡空舟大三倍的楼船,更有甚者,还有三五筑基修士同乘一只铜钵般的法器御空而来。
“快到了,众弟子抓紧护栏!”
南颜知道这是快落地了,依言抓好,哪知正准备下降时,前面的筑基修士忽然大声喝道——
“是小云车,快让道!众弟子低首!”
声音一出的同时,南颜看到,无论是翼展百丈的巨鸟,还是气势汹汹的楼船,纷纷宛如惊雀般避开让道,几息间,此处天穹一片寂静。
四周的弟子都低头不说话,南颜心中好奇,微微抬眼,借着余光看见天穹上方的云层忽来霞光开道,一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