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仲听了,不由感叹道:“还真是英年早逝啊, 可惜了。”
王夫子也深有同感道:“要是成帝活到这, 也还不到五十, 这天下易主的事,只怕压根就不会发生。”
“然后呢?”
“成帝一死, 当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而这件事, 也成就了后来这三位。”
田仲忙问道:“什么事?”
“成帝大丧之日,柔然之主摩提可汗趁国内旧主刚丧, 新帝年幼, 悍然起兵三十万,直捣边关,一日之内, 外围城关数处被破。”
“这是乘人之危,行不义之兵, 该死!”田仲愤愤的说。
“是啊,只是当时柔然势大, 来势又凶, 许多人只想着逃命, 哪里还管别的,甚至连朝中大臣,宫中太后, 太皇太后, 都想带着小皇帝逃命。”
田仲听到这, 突然说道:“不能逃,皇帝不能逃,百官不能逃,一旦逃,只能逃到江南,那样整个北方就都丢了,民心也丢了,从此朝廷只能在南方偏安,偏安不能久存,这朝廷也离灭亡不远了。”
王夫子诧异的看了田仲一眼,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挺有见识的,居然说了和当时那三位同样的话。”
“呃,哪三位?”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三位人杰。”
“奥。”
“说起来成帝还真是一代明君,虽然英年早逝,可这识人的眼光,却真是无人能及。
当初成帝病重时,太子才一岁,成帝知道太子年幼肯定无法治国,就在临终前找了三位辅政大臣进行托孤,而这三位大臣,就是他最信任的赵承、田靖和傅书。
礼部尚书傅书为太傅,丞相赵承和信武侯田靖一文一武。
而在此柔然大军压境,朝廷危急之际,三人经过短暂的商量,站了出来。
傅书仗着身为太傅,皇帝之师,直闯后宫,从正收拾东西,打算南逃的太皇太后、太后那里抢了小皇帝,然后一路抱着才一岁的小皇帝上了大殿。
丞相赵承直接敲了上阳宫的大钟,把文武百官都召集到了大殿,然后在大殿上慷慨激昂陈述南逃害处,并且严令所有官员,不得南逃。当时有些权贵不听,嚷着不逃会死,尤其以当时的国舅为甚,结果丞相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当初成帝的托孤圣旨,让御林军将国舅拿下,当场击杀,朝中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说南逃之事。
至于信武侯田靖,这个更狠,丞相赵承在大殿力压群臣时,信武侯直接让三军披麻戴孝,自己拉着棺材去了边关。并扬言,关在,他在,关破,他死!”
“好气魄!”
“然后,朝廷用了整整三年才抗住柔然的攻势,后来就是两军对垒,再后来关外突降大雪,柔然各部落损失严重,才逐渐退去,而那时,已经是八年后了。
这期间,傅书为了压着两宫太后不南逃,曾数次抱着小皇帝要跳护城河,丞相赵承为了处理公务,吃住大殿,而信武侯田靖,当初离家的时候妻子正身怀六甲,结果戍边八载回来,儿子见到还以为他是军中送信的将士,跑过去问:‘大伯,你有我爹的信吗?我爹是信武候,在边关守城。’
当时信武候就受不了,抱着小儿子失声痛哭,甚至连前来传旨的礼部官员都见之落泪,回去做诗云:‘戍边八载,其子不识,当街叫伯,将军洒泪’。
而后天下太平,傅书用心教导小皇帝,赵承改革吏治,整顿国库,安抚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武信候因为伤势过重,回不得边关,便派长子去边关守城。”
田仲听完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