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涛,北二外他们那一届的知名人士,大学四年的班长。
在英语学院里,尤其是女生多的班级,男班长就像众星捧月般地存在,女孩子有什么事都爱示弱找他,而作为班里挑大梁的男生,也就格外喜欢出头逞意气。
章涛成绩优秀,家境富裕,因此人缘相当不错。
本该是老同学相见两眼泪汪汪的戏码,可惜就可惜在章涛曾经追过二丫,两人有过那么一小段情窦初开,可惜没能圆圆满满,闹了个不欢而散。
毕业那天,章涛和班里每位同学拥抱告别,唯独漏了她。
二丫坐在小树下抠着草儿,遥望同学们有说有笑,好不郁闷。
姚辉劝道:“知道你心里别扭,但是毕业这么长时间了,人家特意说要咱班同学在雁城的都来,还点了你的名。不去好像你气量太小,还挂记着上学那些事,让他多想。”
二丫一想,姚辉说的也对。本来就是学生时代的窘事,人家也没别的意思,同学叙叙旧,她太小家子气反而不好。
见她有所动摇,姚辉擦擦嘴,拎包站起来:“那就这么定了,晚上应园春,下班一块去——”
刀,用过之后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码在架子上。
屋里的床睡过之后,要把被子方方正正叠在枕头上,就连被子的大小也要和枕头一样,让四个角对齐。
一辆车乘着夜色停在杜希家楼下,女人熟练拉紧手刹:“杜老师,我就送您到这,回去早点休息。”
晚上八点是杜希的交班时间,急诊忽然送来一位老太太,心源性休克,杜希在没来急诊科之前曾是心内科的副主任,对待这样的病人更有经验。从抢救到观察前前后后忙了两个小时,离开医院时恰好有原来科室的医生也要走,就顺了他一程。
杜希拎好自己的公文包,站在窗外:“谢谢你了,小苏,回去注意安全。”
“杜老师,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都是医生,凭着职业知觉,苏燃蛮关心地多问了一句。
杜希笑笑:“没什么大事,忙了一天,有点累。”
苏燃今年三十八岁,和杜希一个科室共同工作了九年,他还是她的博士导师,有同事情,有师生情,更有成熟女子对心仪男性的倾慕之情。
“您可千万注意身体,前阵子赵主任那班人倒下了两个,在急诊就是这点不好,精神高度紧张,体力消耗大。”
杜希招招手,想赶她早点回家:“放心吧,我有分寸。”
一直目送着苏燃的车开远了,杜希才转过身,捂着心口慢慢坐在马路牙上。
他这毛病已经很长时间了,自胡唯母亲去世之后就有。
但是很少发作,有时一年也不见得犯一次,只是最近频繁了些。
缓过那一两分钟不适,杜希沉口气,一使劲,起身上楼。
胡唯正在家里做饭。
军装外套和领带搭在沙发上,人站在厨房里,衬衫袖子推至手肘,左手拿烟,右手执筷,眯眼正在锅里搅着。
听见开门声,他探出半个身子:“爸?”
“哎。”杜希没想到他在家,又在做饭,有些意外。“这么晚还没吃饭?”
“给您做的。”将火调小,胡唯连忙把烟头掐进垃圾筐,把汤倒出来。
杜希脱了外衣,坐在桌前感慨:“今天也算过节了,平常吃你一顿饭可难。”
油锅里滋啦啦烙着饼,胡唯熟练翻勺,被烟呛得直咳嗽:“今天下班早,惦记着给您弄顿好的,谁知道您这个时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