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顺顺茫然:“她身上怎么了?”
女服务员没想到两人不认识,连忙说没怎么,抱着枕巾被套低头走了。
顺顺越想越好奇,干脆进去把小春儿翻过来看,他想他就看看,万一她身上有什么伤呢。
谁知道这一翻,小春儿酷爱趴着睡觉,正好让顺顺一览无余。
顺顺震惊,轻轻触摸小春姑娘的背部,手指微微发抖。
原来,她那样抗拒去海边,是有原因的。原来,卫蕤每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也是有原因的。
裴顺顺一夜无眠,心情激荡,甚至都把第二天小春儿醒来对她要说的话都想好了,可小春姑娘寥寥数语,绝了顺顺的念头,让他无从张口。
他们男人有自尊,女孩又何尝不是?
好好的一个国庆假期,让卫蕤那个狗东西给毁了。二丫哭的头疼眼肿,整整在屋里趴了两天。
谁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想接,连带着她最亲最爱的小胡哥都讨厌起来了。
胡唯在雁城,日子也没过的多舒坦。
把球踢给杜嵇山,他自以为自己玩的多高明,哪里知道老爷子八十多岁的年纪可不是白长的,小贼,你以为你聪明?跟你爷爷搞这一套,想当初你爹娘都还是孩子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蹲在甘肃搞铁路建设了。
啥人没见过,啥事没经历过。
杜嵇山只当这件事情自己不知道,没听说,装聋作哑让胡唯干着急。
爷孙俩同处一个屋檐下,气氛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紧张。仿佛二丫高考那年,家里大气儿都听不见一声。
天天用屋里座机往楼下保姆房间打电话。
“胡唯走没走?”
保姆赵姨往外看了一眼,汇报。“走了,他说今天要去看看他妈。”
杜嵇山放下电话,这才拄着拐杖下楼吃饭。
雁城公益性的墓园只有一个,胡小枫下葬那年墓地环境还不错,现在这几年位置紧俏,价格高涨,扩建了两次,密密麻麻的。
小胡爷站在上头往下看,双手抄兜,直犯愁。
这他妈一排挨着一排,挤的不像样,找个人都费劲。他记着是哪排的十八号,裹着衣怀找了两次,才找对。
墓碑上放着胡小枫生前最漂亮的一张照片,刻着她的生卒日期,结尾写着:夫携子敬立。
胡唯伸手轻轻摘掉入秋刮到墓碑上的枯叶,呼唤了一声:“妈诶……”
照片中的胡小枫静静微笑,慈爱温柔地望着儿子。
“您这一走,给我添了多大麻烦。”用墓园提供的小水桶打了点干净的水,小胡爷用手绢仔仔细细的擦着母亲的家。
一粘上去,就是一层厚灰。
想以前,胡小枫是个多爱干净的人。
小胡爷撅着屁股弯着腰,把这墓碑上上下下清理的干干净净,擦得脑门出汗,把小手绢空投进桶里,他点根儿烟,寻了个干净地方坐。
“我前一阵子,看见我爸,你前夫了。”
仿佛胡小枫的声音还在耳边似的,她听见这,一准掐腰说“呸”,你搭理他干什么!
“他……过的还算凑合吧。”小胡爷掸了掸烟灰,和母亲聊着天。“没了半条腿,也没再找,一个人。”
胡小枫翻了个白眼,他单不单身,谁稀罕呢。
“您还别说,没了半条腿,也是个稀罕物。我听人给我说,之前他给哪个领导的小姨子做手术,人家也是个单身,知道岳小鹏是死了老婆的,一门心思想嫁,都不嫌弃他腿脚不灵光。这人格魅力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