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房的一堆技术人员武力值再低,也是大男人,警察赶到这边之前,他们轻松就能将她制伏,届时拿她来当人都盾牌或人质,都很好使,也或者,南巷的警方这会儿也许还没收网……他们打电话请示金哥,对方花只需要花三十秒做个决定,那个心狠手辣的头领绝对有魄力直接把她这个不安全隐患远程处理掉。
想到自己的尸体可能会冷冰冰飘在后海的公园,泡到发涨,面目全非,许秋来终于有了一丝后怕的感觉。
少年的喉咙才一动,她立刻举起食指,挡在唇瓣,眼神哀求示意他噤声。
两三秒过后,小柱终于消化许秋来从金哥房间走出来的事实,他下意识朝身后一望,才回头压下嗓音小声问她:“你是怎么进去的?”
几乎在少年开始犹豫的那一瞬间,许秋来便明白其中有机可趁,她对人心的把握是精准而细腻的,眼神一动,眼泪便落下来,“你应该听说过,金哥他手上有能证明我父母死因的证据,用来钳制我,我什么也没拿,只拿了这个——”
她三两句话避重就轻解释完毕,从大衣里拿出记录本。
少年的指尖握紧,眼神闪烁别开不敢看,显然是在男人堆里长大,极少看过女人哭的,“就算你把东西拿走,金哥也不会放过你的,他手段很厉害,你这样只会激怒他。”
许秋来没有对他坦白警察马上会包围这里,她只是继续用恳求的声音道:“只要今天我能安全离开这里,我就带我妹妹藏起来,走得远远的,不会让他抓到。”
少年身后的堂屋此时传来男人的喊声:“小柱!后院儿见人了吗?”
他咬牙,扬声回:“没见!”
之后,他探身抓住许秋来的手腕,带她飞快朝后院南房尽头的后宅门跑去,边跑边道:“我给你开锁,出了门就是内海公园,你朝右边,沿着路一直跑。”
与许秋来而言,这只是为了生存又一次无关痛痒的撒谎,然而看着少年紧张而担忧的青涩面孔,她不知道自己心中哪个地方被隐约触动。
到了后宅门口,他拿下挡门的横栏,飞快解下钥匙开锁,催促叮嘱许秋来:“……每次遇到岔路都往右,跑到路边拦辆车就走,千万不要被人抓住,知道了吗?”
“你呢?你放走了我,金哥会放过你吗?”
少年摇摇头,“我**岁就没了父母沿街乞讨,是金哥给我一碗饭把我养大的,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杀了我。”
“你不和我一起走?”许秋来一再追问,她很清楚半个小时之后,院子里的这堆人将迎来什么命运。
“我走了也没地方去,打一顿就打一顿,我不碍事,你尽管放心。”
有那么一瞬间,许秋来差点忍不住把实话说出口,她的咽喉动了动,听着前院越来越近的男人喊声,她凝重地望了少年一眼,朝他飞快鞠了一躬,转身头也不回往巷子外面跑去。
许秋来特地熟悉过南巷,北巷对她而言却是一个陌生地图,她只敢严格按照少年的话,每逢岔路都往右。
她很清楚自己在和危险赛跑,稍有不慎完全可能命丧黄泉,因此拿出上学跑马拉松的尽头,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就这样跑出六七百米,正要拐角时,忽然听到巷子那边传来频繁而急促的脚步,还有几道交错紧迫而熟悉的声音。
只花了0.5秒钟,她便反应过来,事情糟糕了。
因为她撞上的,不是别人,是那手上纹了刺青的花斑蛇,还有常跟着他的几个兄弟。
她下意识侧身后躲,把身形藏在巷口一颗歪脖子柳树背后。柳树并不能把她挡全,但许秋来身形够瘦,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