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陆离在里面又调来调去半晌,不是被冰得打颤就是被烫得闷哼,许秋来隔空干着急,“你把门打开,我来帮你调。”
她话音落下下一秒,门开了——
陆离下边胡乱围了条白毛浴巾,漆黑的头发全部打湿垂落额间,水流过他的天庭,眉眼,嫣红的菱唇,沿着精致的下巴弧线滴答滴答往胸脯上落水。
他的肢体在狭隘的洗澡间里像是难以伸展般,克制又无措,偏偏还要嘴硬,“这个热水器肯定是坏了,不然我不可能学不会。”许秋来没忙着开水冲,“你转身我看看,烫得严不严重。”
陆离转身,确实红了约莫两三寸,但不像烫得严重的样子,她凑近瞧了瞧,“应该没事儿,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疼得话我一会儿再给你找点儿药膏,还有其他地方被烫到吗?”
陆离用手肘擦了把脸上的沐浴露泡沫,想了想:“没有了。”
没等回答,秋来的视线已经沿着男孩腰脊中线往下。她咽了把口水,眼观鼻鼻观心把目光从那男性宽肩窄腰,肌肉覆盖均匀的脊背上移开。
努力集中注意力调水温,轻描淡写嘀咕:“我记得毕业体测时候你还没那么多块。”
“什么多块?”陆离懵懂。
“腹肌。”
“哦,公寓楼顶有泳池,我现在每天睡前去游一会儿。”他浑然不知腹肌对直女的杀伤力,还沉浸在对那热水器忽冷忽热、怒其不争的埋怨中。
“什么时候开始?我怎么不知道?”许秋来诧异仰头,“你不是最讨厌游泳吗,毕业体测都是死活拉你过的,怎么现在反倒发现自己爱上游泳了?”
“也不是爱上,就——”陆离别扭地顿了顿,“就是上回你从北巷内海掉下去了,我差点儿没把你捞起来。”
他人生好像很少遇到走投无路的险境,他害怕运动到极限时那种心脏突破最大负荷、令人窒息灵魂出窍的濒死感,但他更害怕,怕一个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人就此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再也不能睁眼鲜活地冲他嬉笑怒骂。
再之后,陆离忽然觉得自己从前望而生畏的游泳池和运动场都没有那么可怖了,如果不是毕业体测许秋来逼着他通过测试,那天,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和许秋来葬身在同一片海底。
无论这个契机是好是坏,他开始刻意尝试,刻意突破自己的严防死守的心理安全底线,洗漱时候在洗脸盆里练习憋气,睡觉前先上屋顶游到手脚疲软,累到起不来,还能顺便纠正作息。
许秋来重新调好水温,陆离兵荒马乱把澡洗完,吹干头发,换上她的衣服。
运动短裤穿在秋来身上到膝盖,穿在陆离身上只到大腿,除去这点,这套白色睡衣搭配一起倒也还算和谐,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穿起来是有种运动选手的架势。
许秋来怕他睡不好,又问:“背还疼吗?药还擦不擦?”
“擦!”
陆离背对她把文化衫掀到肩膀,秋来给他上润肤雪花膏,轻柔地抹开,像模像样安抚:“这个烫伤膏效果很好的,你睡一觉起来肯定就没事了。”
陆离冰得牙关打颤,闻言还是认真道:“那你多擦些,好得快。”
许秋来极力忍耐憋笑给他抹了小半盒,“行了,明早起来起来肯定又滑又嫩的。”
陆离真以为是烫伤药膏,擦上去只觉得背上不疼也不痒了,就是他低估了老破小客厅的寒冷程度,越睡越冷,两床羽绒被盖上,牙关还是冷得直打颤。
潜意识想到一墙之隔就有热源,身体更是辗转反侧,模糊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