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黎哼了哼,脸上笑意稍减:“他啊,忙着跟继夫人恩恩爱爱,才懒得管我。”
端王府那点子的事,永元帝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不劝慰,只道:“你大哥越尧近日身子骨可有好转?”
息越尧,端王府嫡长子,年长息扶黎四岁,一母同胞,从前最是合适的世子人选。
息扶黎有片刻的怔忡,自打他重生回来,还不曾去看过对方,而记忆里的息越尧早已褪色到面容模糊。
他这会努力去想,却怎么都记不起长兄的相貌。
永元帝一看他表情就晓得他没关心过,当即摇头道:“瑾瑜,越尧和你一母同胞,再是至亲不过,你改多关心关心他。”
息扶黎淡淡应了声,他今个目的达到,便不想再多呆。
“皇伯父,我担心酥酥,先走一步,改天再带酥酥来看您。”说完这话,他也不给永元帝拒绝的机会,颇为失礼地蹿出含宸殿,几步就走来不见。
永元帝默默收回目光,整个殿中再无旁人,他才朝虚空处冷喝一声:“暗一,给朕将这官翎主人查出来,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蹦跶!”
殿内暗影绰绰的一角,传来唱喏声,那声音虚无缥缈,半点不真切,竟是连身形也是不可见的。
却说息扶黎一路出了含宸殿,待走到四下无人的园子里,少年脸上顷刻冷凝成一片。
热烈的日光铺陈在少年鸦发之上,叠染金黄,却暖不进那双琥珀眸光深处。
“哼!”少年冷笑一声,薄唇带出惯常的讥诮,转身远眺含宸殿的方向,表情高深莫测,晦涩难当。
他心下想着黑市和胡商的事,两者看似毫无关联,然这背后,势力交错,蛛网连接,上至皇亲勋贵,下至王公大臣,都有人掺和其中,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不好查探。
若不是他未卜先知往后十几年,怕也是根本想不到这等事的背后,竟是藏着任谁都想不到的毒蛇!
息扶黎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眼底阴翳,眸光冰寒。
他步伐跨的很大,宽袖生风,鸦发逶迤,那身气势迫人,让人压根不敢直视。
他转过山蔷薇花墙,袍裾掠过国色牡丹,此等五月美景,入不了他眼半分。
待他嗅到潮湿水汽,听闻水流叮咚之声,脚步一转,见着金铃雨亭——
“酥酥,你给本公主当伴读吧,点心管够哦!”
小姑娘偏头看他,黑圆如紫葡萄的眼瞳无辜茫然,仿佛刚才那话并不是她说的一样。
息扶黎折身,站到小孩儿面前,居高临下道:“姜酥酥,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姑娘瑟缩了下肩,低头逗起肉呼呼的小短手来,就是一声不吭。
少年心头生疑,他见过其他的五岁稚童,莫不是活泼天真,就是顽劣好动,可也没谁像姜阮这般,时不时语出惊人,不像孩子,竟像是个——
宿慧之人!
少年想到此,眸光微闪,他蹲下身,口吻柔和的问:“酥酥是个好姑娘,告诉我,刚才那坏话是谁教你的?”
姜酥酥瞥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她动了动粉嫩的小嘴,居然拿头撞他一下,拔腿就往外跑。
息扶黎不妨,险些被撞倒,他跳起来怒吼道:“姜酥酥,你给我站住!”
小姑娘小短腿翻动的飞快,在这句话之后,不仅没停下,反而跑的更快了。
伏虎洗去一手药膏进来,差点没和炮弹一样的小姑娘撞上。
他险险止步,姜阮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