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捏着银勺子,舀起盏里被撕成条状的鸡腿肉, 塞进嘴里先是吮了会肉里甜甜的蜜汁,待没味了才咬几下吞下去。
她用完半个鸡腿,又喝了半碗荷叶珍珠白米粥,软软的小肚子竟是撑地鼓了起来。
她放下银勺子,跟息扶黎细声细气的说:“大黎黎,酥酥吃好了。”
坐主位的少年慢条斯理地端清水漱口, 淡淡应了声,放下骨瓷白盏, 接过婢女奉上的丝帕, 轻轻揩了揩嘴角。
“去园子里转悠会, 一会我带你见个人。”息扶黎说道。
小姑娘点头表示知晓,她在圈椅里一滑, 蹬蹬下地到伏虎身边。
“伏虎哥哥,”小姑娘仰起头,黑眸又大又圆,映出显而易见的怜悯来,“你小时候过得很不开心吧?没关系的哦,大黎黎说小孩子都是那样的,长大了就好。”
她边说还边够着手, 踮起脚尖拍了拍伏虎手背以示安抚。
伏虎低头看她, 涣散的眼神重新聚拢, 他抽了抽嘴角, 心酸的竟是一言难尽。
“我……”他才吐出一个字音,主位上瞬间刷过来凌厉的目光。
那目光如刺在背,硬是让青年生生咬着牙憋着心酸,默下道:“我晓得了。”
略表善意后,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就出了门,往北苑那片翠竹幽篁里玩耍去了。
她记得那林子里头,有白白的可爱的小兔子呀。
而膳厅里头,处于世子冰冷凝视下的伏虎,片刻收获冷哼一枚。
半个时辰后,澜沧阁议事厅。
人伢子王婆子战战兢兢,她不时觑一眼主位上的端王世子,惴惴不安。
锦衣少年单手撑头,端坐黑漆玫瑰圈椅中,他架着大长腿,面无表情。
王婆子吞了吞唾沫,僵硬扯起笑脸道:“不知世子是想要哪种侍婢?小的那最近来了一批面容姣好手脚又勤快的。”
息扶黎没有说话,他上下打量王婆子,琥珀眸光,冰冷无情。
王婆子冷汗唰的就出来了,她捻起袖子,不断擦拭额头,脸上厚重的脂粉被冷汗打湿,她再一擦,妆便花了,黏糊糊的,很是丑陋。
“你,”尊荣少年施舍般的开了尊口,“可还记得被你拐到黑市的那个五岁小姑娘?”
王婆子眼色一变,她赶紧低头,惶恐讪笑:“黑市?世子莫不是记错了,小的是在府衙署挂过号,正儿八经的人伢子,西市那边的黑市,小的怎么敢去沾染。”
闻言,少年冷笑一声,懒得再多费唇舌,只一点下颌,示意将姜阮找过来。
一刻钟后,和竹林里小兔子玩耍的小脸红扑扑,发髻微乱的小姑娘让雀鸟牵了进来。
小姑娘甫一见少年,当即黑眸晶亮地挥小肉手:“大黎黎,酥酥悄悄跟你讲哦,白白也是个姑娘,不过白白刚做了母亲,生了一窝毛茸茸的小兔兔,超级超级可爱哒。”
她挣脱雀鸟的手,提着水蓝色纹绣蝶恋花的洒金小裙子,蹬蹬冲到少年面前,仰起小脸软软糯糯的说。
那张白嫩小脸上擦伤的结痂已经开始在掉了,剥落的地方,老痂去了,就露出粉色的新皮来,娇娇嫩嫩的,像是风都能吹破一样。
少年抬手,眸光微暖的给小姑娘扒拉了下松散的发髻。
他朝下头一点下颌问:“可是认识底下那个丑婆子?”
小姑娘狐疑看过去,歪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王婆子的身影,她似乎想了下,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