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 里面已经全然大变样,原本摆在里头的妆台木箱,床上的帷幔锦被已是全然不见。
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床。
这张床也是贺云珍的陪嫁, 要不是搬起来太麻烦,动静大, 恐怕也要被弄走。
但陈桂香还是被气了个仰倒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没了,东西都搬走了, 一件也没留下,那一台台的红木箱子, 她还摸都没摸过, 连根手指头都没沾到
房间空空如也,陈桂香几乎又要昏过去
浑身直打哆嗦。
真的是完全不能相信, 贺云珍她竟真的把东西都搬走了,她真不怕卢家休了她
贺家呢,贺家也由得她恣意妄为就不怕贺云珍带坏了家风
陈桂香的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脑子里有一千中一万种想法闪过。
脸色沉如水, 黑的不能看。
顺儿悄悄往后退退了一步, 心中打鼓, 只想着别撞到人头上才好, 省的无故吃排头, 说不准还得挨打。
而陈桂香现在却并没心思去理会顺儿。
她突然想起来,这事要不要去信告诉卢景程。
眼睛里闪烁了几秒,略犹豫不定。
因事情出了陈桂香的意料之外,她压根没想过贺云珍真的敢一去不返。
现在心底已是异常愤怒,想着儿子自来对自己都是恭恭敬敬,贺云珍哪根葱也敢顶撞自己
不,这事必要先告诉景程,贺云珍的种种劣行,必须说清楚
这和自己不相干。非她不仁慈,只怪贺云珍不识相。
卢家不缺这样不听话的家妇,她儿子这么能干优秀,大可不要贺云珍,择妻另娶就是
陈桂香视卢景程为自己的所有物,卢景程以往对她的态让她心里膨胀起来,或觉得这事并非自己不能做主的。
她不识字,这次也不让阿贵跑一趟了,自己亲自出去,找了街头的老秀才,口述了一封家书,让人写好后封存起来,揣在身上,转头去了罗家,将信封交给罗达,托他送去给卢景程。
却不知,信件还没送去青阳郡,在书院里的卢景程已经知道了万安县家中发生的事。
“公子,少奶奶离开了卢家之后再没回卢家,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贺家。”穿着褐色衣服,打扮似书童的一个人正在向卢景程回禀。
卢景程眉头紧了一秒,又松开。
神情淡然得看不出一起情绪,却无端透出一股冷淡之感,竟跟跟之前在卢家对待姜彤的温朗模样截然不同,似是两个人一般。
男人青玉般的修长指节,一下下摩着一块玉佩,眼睛眯起。
约摸一刻钟后,才听他淡淡道“太太是何反应。”
书童回答“太太并未如何,未曾去贺家接人。”
“珍儿呢。”卢景程语气意味不明道。
书童摇摇头,“奶奶很奇怪,平静得很,不争不吵,就是贺家太太,还是奶奶谴人去通知才过来的。”
奇怪
卢景程倒是不这么认为,唇角一勾,露出个漫不经心的笑来。该说她这夫人给他的印象竟同第一次大不相同,卢景程觉得新婚那时可能是自己看走了。
不过,他娘
卢景程眼神冷了冷,眉头又微微皱了下。
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要抽出几日时间回万安县一趟,你不用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