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胃不好,已经习惯了细嚼慢咽,这几年吃饭速度一直垫底,等她这边放下筷子,床上那位早就吃完了。
她顺手收拾到带到厨房,然后将厨房烧开的水端进屋子里。
将毛巾投到脸盆里,余初走到床边,十分自然的握住被子一角,将被子掀开大半,视线落在小哥的裤腿上,一本正经问:“你是自己脱还是我脱?”
床上的人如同僵住的石块愣在当场,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已经两天了,外敷的药不仅要换,伤口可能也需要重新清理一遍,你这样穿着裤子,没有办法处理伤口。”
小哥做着最后的挣扎:“也可以像前日——”
“像前日把裤子铰了?原先的话,也不是不行。”余初也知道一个古人,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对她破口大骂,已经是非常好的修养了。
但她现在精力有限,只能选最省事儿路子走,选最直接的话解释:“只是那日你晕过去后,我给你换了身衣服,原先那身破衣服、还有些发了霉的,我都扔到灶膛里烧掉了。你衣服本就不多,今日如果还剪了的话,下次你出门就没东西可穿了。”
末了还不忘补刀:“放心,不该看的我都看了。”
小哥半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她,张口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你——”
一旁余初脑补四个字:
不知廉耻。
不知道是妥协了,还是已经心如死灰了,他沉默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她,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复杂。
“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
“好。”
余初以言转身,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以及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久到余初都怀疑小哥是不是又晕过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有些虚弱的声音:“好了。”
被子盖在大腿根,露出一双大腿,小哥半靠在床头的被子上,不用看余初也知道,小哥那张脸,恐怕已经红到脖子了。
他侧过脸,闭上眼睛不看余初,手抓着被子,跟个被调戏的小姑娘一样,似乎连头皮都在紧绷着。
这副掩耳盗铃的样子,让余初——
居然觉得还挺好看。
反正自己过段时间就要永远离开这里了,对于小哥而言,自己只是个路人甲乙。
而对自己而言,他也不过就是自己恰巧救下的义务而已。
她一屁股坐在窗前,伸手去拆小哥大腿上的绷带:“别想太多,你不把我当女人看就行了。”
一级保护动物装死中。
“我要清理伤口了,别忍着,疼就喊出来。”
一级保护动物继续装死中。
余初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却一会儿抓着被子,一会儿扯着中衣,几乎不知道先顾着哪头,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
小哥的恢复能力不错,伤口没有在继续恶化,两天过去,部分已经开始愈合了。
余初换好药,看对方满头的汗水,闭着眼睛,麻利的把被子重新给人盖了回去。
床上的人意识到事情结束了,睁开了眼睛,他看向余初:“你叫什么名字?”
“余初。”她半蹲在地上,拧着布巾,“你呢,叫什么?”
说起来,两人打了几个照面,绑也绑过了,上手也上手过了,是真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空气间突然沉默了下来。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