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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45章 饮雪
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面无表情,抬臂挥灭了烛台,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唯有融融月光斜穿入户,格外冷清。

    没有被褥,萧长宁将衣裳往自己身上一盖,躺在了脚榻上。

    她睡惯了堆金砌玉的大床,头一次睡在脚榻上,连翻身都翻不了,隐隐觉得心中委屈,吸吸鼻子,眼泪险些落下。但要她爬上沈玹的床,她却是万万不愿的,也不敢。

    入门时的‘点天灯’着实吓人,她仿佛能闻到沈玹身上那并不存在的人肉焦味……这样狠毒的人,她如何敢靠近?

    “东厂不杀无用之人,长公主大可放心。”

    鸳鸯绣被的床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萧长宁倏地于黑暗中睁大眼,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侧耳许久,床上的沈玹却不再开口,于是,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静谧的黑。

    而后萧长宁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什么叫“不杀无用之人”?本宫是无用之人?

    简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

    新婚第一夜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过去了,萧长宁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只知道第二日清晨醒来,自己身上多了一床柔软干净的绣被,而床上,沈玹——她的宦官丈夫,已然不见了身影。

    沈玹一方面是为了履行与他人之约,一方面是存心为难太后,下意识道:“太后娘娘若诚心放下身段与我结交,不如,将先帝最疼爱的长宁长公主配给我?”

    本是刁难之举,谁知梁太后竟一口答应了。

    直到今日成婚,沈玹处理完内贼一事匆匆回东厂,被侍从催促着套上婚服,仍有些不太真实。他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六年前那个锦衣玉食的娇气小公主,怎么就真的成了自己的夫人了。

    而现在,长大了的萧长宁娉婷袅袅,却抱着必死的决心嫁过来,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丧服。

    沈玹感觉被一只软绵绵的兔子咬了。

    他气极反笑,干脆起身端起案几上的合衾酒,递了一杯给萧长宁,“本督知长公主初来乍到,诸多不习惯。不管如何,这合衾酒还是要喝的。”

    萧长宁没有接酒,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倔强,“反正不会白头偕老,喝了也没用。”

    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倏地变了。

    沈玹目光沉了沉,只说了一个字:“喝。”

    萧长宁性子虽略有骄纵,但好在懂得见好就收。听闻沈玹语气冰冷,她自知失言,便磨磨蹭蹭地接过那杯酒,却并不饮下。

    “怎么,怕有毒?”沈玹凉凉一笑,只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杀你对我并无好处,何须浪费一瓶毒。”

    萧长宁有种心事被戳穿的惶然,只好朝沈玹举杯示意。

    “慢着。”沈玹止住她,“多少吃些粥食再饮酒。”

    “说了我吃不下。”萧长宁自顾自抿了一口酒水。

    上等的好酒很香,也很烈,如刀般刮过喉咙,在腹中烧起一团烈火。

    好辣,辣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有那么一瞬,那甚至想就这么死去算了,管他毒酒还是刀刃!不必杯弓蛇影,不必夹缝求生,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去。

    但这个念头只是冒了个头,在眼泪落下之前,便已消失殆尽。

    萧长宁舍不得死,她才十七岁,哪怕能活过今夜,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屋内沉静了一会儿,唯闻烛芯噼啪燃烧的声音。沈玹不动声色地扫过眼尾微红的萧长宁,眉间的戾气消散了些许,提醒道:“酒水有些辣,你未曾进食,伤胃。”

    萧长宁抠着袖边说,“本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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