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学,继续心不在焉的,珍妮说她瘦了不少,卢安达说她憔悴了,楚瑟笑了笑,这大概就是古人所云的“衣带渐宽终不悔”吧!
她并不后悔爱上薄瑾亭,也不后悔要了这个孩子。
可是她真的要逼着十八岁的少年,在孩子、爱情、家族、亲情之间抉择吗?
她忽然想起一段话来——
世界上没有任何欢乐不伴随忧虑,没有任何和平不连着纠纷,没有任何爱情不埋下猜疑,没有任何安宁不隐伏恐惧,没有任何满足不带有缺陷,没有任何荣誉不留下耻辱。
所以,没有任何的幸福,不带有缺憾是吗?
晚上回到了别墅,保姆已经做好了晚餐,她吃了一口营养粥,又有了那种反胃的感觉。但是她没有让自己吐出来,而是坚强地咽了下去——为了孩子,她可以选择做一个坚强的母亲。所以,为了爱人,她可以选择做一个怎样的女人呢?
到了七点,一如既往的通话时间。
她还没有问薄瑾亭话呢,男人就自己招了:“今天我跟爷爷说了,我不喜欢薛萱,我也不希望他们再给我介绍什么女孩。我想自己选择婚姻和爱情。”
“哦,那你爷爷怎么说的?”
“他说我还小,不懂事,以后长大了会明白的。”
“其实你爷爷说的有道理。”楚瑟很冷静道:“你才十八岁,是有点小了。”
“楚瑟,加上上辈子,我应该是三十七岁了。”顿了顿,薄瑾亭继续道:“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一个月以后,我就会跟爷爷坦白我们的事。”
“可是,说到做到很困难吧?”这回是她退缩了。
“是很难,但我对你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的。”他已经做好了壮士断腕的准备。
“不,你听我说!”楚瑟立即打断了他:“我仔细考虑过了,让你在爷爷奶奶和我之间选择一个,实在是不够人道的。所以……我想,我可以退一步的。”
“你说什么?”薄瑾亭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瑟含笑,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埋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包容:“我知道,对你来说,做到经济方面独立于家族从来不是问题。你最大的问题是:不能割舍和家族的感情。因为你不是冷血无情的人,而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
是啊,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孝顺。
亲情对于薄瑾亭来说,和爱情同等的重要。
顿了顿,楚瑟松了一口气,仿佛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如果你坦诚我们的事情,那么,你肯定会和家族闹翻的。短期来看,没错,是我胜利了。但是长期来看,你的家族怎么处罚你的背叛?!你的生意伙伴怎么看待你的冷酷?!你的……父亲和母亲,他们是否能接受这样的局面?!”
这些话,是她考虑了整整一周,才打算说出来的。
其实从知道自己怀孕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眼下的处境。
——知道有了孩子,她第一反应的不是自己未婚先孕的麻烦,而是薄瑾亭的麻烦更大。毕竟他的本事再大,也过不了爷爷的那一关。
很可惜的是,她认真考虑了许多天,就发觉局面的关键,还在于自己——
要不要妻子这个名分,要不要承担孩子这个结果,要不要为了薄瑾亭,牺牲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她的答案是:“与其那样,让你承受背叛的骂名、家族的指责、那还不如我和孩子让一步。反正你已经给了我一个答案了,这也足够了。我离哈佛毕业还有七八年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让家族妥协……”
说着说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