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亭摇了摇头,干呕着说自己没事,还可以继续看下去。
“我劝你还是出去吧,吐在实验室就没办法交代了。”
薄瑾亭这才走了出去,刚一出了走廊,他就忍不住了,转身冲向了卫生间,顷刻,里面传来一阵呕吐声。
过了好久,薄瑾亭才走了出来,他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淡然,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重。看来,今天的现场教育很有成效。
楚瑟很同情地看着他:“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学医。”
“你是怎么忍受下去的?”
仅仅是半堂课的时间,就已经挑战了他的心理极限。纵然大脑控制着理智,强忍着不适,可是生理反应是克制不了的。
“我第一次上系统解刨课的时候,老师把我们扔在了实验室里。告诉我们自个摸索大体老师,下课堂我来考试,算平时分。然后我们班十几个学生就一起拥了上去。别说害怕了,抢都抢不到位置。”楚瑟轻描淡写道。
“第一次就不害怕?”
“起码我不反胃,但也有人像你这样的反应,哭和吐的人都有。”
“那这些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有的人从小养尊处优,他们始终适应不了这种学习环境,各种洁癖、晕血。所以,他们大一还没上完,就转了专业。还有一部分人,比较能吃苦耐劳,他们强逼着自己接受下去,也就慢慢习惯了这样的课程。”
“系统解刨学学几年?”
“临床四年,规培各有说法,我是六年。”
“正式上手术台的时候,场面和实验室的环境相比较呢?”
“正式上手术台,患者的情况只会更糟糕。我在第一人民医院做主刀的时候,一个月能接手七八个肚子涨的老大的便秘患者,你不知道,我们都是按照盆来计算排便量……”
她还没说完,薄瑾亭又要呕吐了,楚瑟见状,赶紧让他坐了下来,然后用手给他揉了揉肚子,薄瑾亭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他靠在了她的身上,头一次在她面前狼狈不堪。
不一会儿,薄瑾亭说道:“你说的很对,我不了解医生是怎样练成的。”
之前虽然知道楚瑟很了不起,可是如今才真切地体会到,能克服这一切的人,究竟有多么了不起。
楚瑟笑了笑:“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出这样气馁的话。”
“我还想再去看看。”
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的。
于是楚瑟又他去了几次。每一次,薄瑾亭都是人模人样地进去,狼狈万分地出来。然后中午饭和晚饭都吃不下去。短短一周的时间,他居然瘦了好几斤。
楚瑟郁闷,薄瑾亭的毅力可嘉,可是吧,他的一些心理特点,注定了他不适合做这一行。眼看丈夫日渐消瘦,楚瑟不忍心了,特地开导了一下他,表示你太帅了,到了医院肯定会吸引不少女患者的。别到时候,人没治好,桃花债惹一身。
薄瑾亭点了点头,表示有道理。
事后,薄瑾亭再也没跟她提过什么要上医学院。
他们商量好了,反正事业上互不相干,日子上卿卿我我就够了。
***
快到年尾的时候,肯尼斯先生又来拜访了薄瑾亭。
这次,他是应“华尔街经济报”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