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褚蓉抿了唇,为她斟酒,又小声道,“我不过是说说玩,你万万记得,皇上也是嫁不得的。那皇上是要娶三妻四妾的,便是他自个儿不想娶,下头臣子也要按着他娶。你是有骨气的人,这一辈子,只能嫁个一心一意待你好的夫君——如你哥哥那样的——可万万不能找那些满肚花花肠子的权贵”
说到最后,褚蓉流露出微微满足的神情了。
江月心拗不过她,只能“是是是”地应了。她喝了酒,再加上原本就有些失魂落魄,出门时一头撞到了门框上,惊得周大嫂子差点洒了碗。
江亭风立在院子里头,看到江月心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立时有些微怒。他原本就不喜父亲伤心流泪时的优柔寡断模样,现在家里头伤心黯然、优柔寡断的又多了一位,这让江亭风的怒意越发汹涌了。
“有点江家人的模样!”江亭风喝道,“为儿女情长所苦,算什么将军?”
江月心被喝了一声,立刻正经神色,道:“哥哥你放心,我已走出来了,并无什么大碍。”
虽江月心如是说了,可江亭风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又重演了从前月心痛失竹马之时的故事。于是,江亭风便在关城住了两日。
他觉着江月心总待在王延身旁,难免触景伤情,便决心让妹妹与那姓王的军师分开些时日。遂,江亭风便求到了霍天正的面前。
“鹤望原近来很是缺人,若是小郎将这头不忙,大将军不妨把小郎将借给我差使一番。”江亭风对霍天正道。
他说这话时,王延也在霍天正手边。
因着妹妹的事儿,江亭风看王延时,便有几分不是滋味,觉得这王延真是厉害极了。但他也说不清这是何等情感,只能冷漠地瞧了王延一眼——只见白衣乌发的书生半卷着袖口,慢条斯理地点着地图,身姿满是令人侧目的清华。
江亭风心道:他容貌如此出众,难怪妹妹也上了心。
江亭风说罢,王延恰也抬了手,慢慢道:“将军,在下觉得左军将军说的是。”说罢,他淡然一笑,又解释说,“鹤望原乃关外要冲,实为重中之重。小郎将熟识关内外地形,又常与大燕人打交道,最是合适去鹤望原帮忙。”
霍天正听了,心底满是惑意。
陛下这是怎么了?
前一阵子,还让自己特意将他调派去江月心手下。霍天正猜测是这江小郎将肖似那思思姑娘,这才让陛下多留心了几分。可今日,怎么又赶着把小郎将往外送了?
不过,小郎将经验老道、熟识大燕人花招,放在关内关外,都是能用的厉害人。且江亭风乃自己手下得力干将,霍天正极是愿意给江亭风一个面子。
“既然亭风与王先生都这么说,那本将军便允了。”霍天正咳了咳,犹豫道,“那就让小郎将去鹤望原帮……帮忙五日?”
霍天正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着自家陛下,唯恐把日期说长了,惹来陛下的不快。
“五日,怕是做不了什么正经事儿。”王延淡淡道。
“十、十日……?”霍天正愈发谨慎了。
“十日也有些勉强。”王延在心底叹气:这也是为了小郎将好。她并非思思,何必抱着对自己的念头?不如早早断了这份心思。
“那就半月为限。”霍将军大手一拍,便定下了期限,“把小郎将借给亭风,整一整鹤望原那群小兔崽子。”
江亭风谢过霍天正后,直直地盯了一会儿王延,这才脚步虎虎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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