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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棋局(五)
了营房之中。恰此时,门被咄咄敲响了。

    “进来罢。”他道。

    王六进了门来,恭敬地鞠了身,温声道:“陛下,京城那头来信了,是霍右相的信。”

    王延低垂了眼帘,接过信,道:“除了信,可还有说些什么?”

    王六点头哈腰,笑道:“有的有的。说是……”他露出些为难神色,道,“说是叶家人有些等不及了,叶姑娘……也不太等得住,催陛下您回宫呢。”

    “等不及?”王延淡笑一声,道,“叶姑娘十八了,确实是当嫁了。朕这就拟封圣旨,将她嫁出去罢。嫁给淮南王李素,如何?”

    王六:……

    “陛下呀,那叶家可不好对付。”王六诚恳劝道,“不如待回了京城,将霍右相召来商议一番,再做打算吧。您在这儿草草拟了旨,只怕京城那头的叶家就要闹了!那叶家上下,一个比一个能闹!您哪儿挨得住?”

    王延笑出了声道:“叶家好歹也是钟鸣鼎食的一等名流,你竟有胆子这么嫌弃?”说罢,便展开了手中信。

    信上字迹狂放,很是粗草,然寥寥数行,却将京城事宜交代得清清楚楚。落款处,赫然写着“臣霍青别”数字。

    霍青别乃是霍天正最下头的弟弟,今年不过二十又八,领了当朝右宰一职。他不仅写的一手狂放好字,更擅写诗作赋,正是当今陛下最爱重的臣子。

    霍家这一辈,除了一个军功赫赫的霍天正,还出了个官拔青云的右相霍青别。文武二人,分盖京边;如此一来,霍家可谓是如日中天、花团锦簇。

    王延草草看罢了信,目光略有些游移。

    半晌后,他将信纸凑近跳跃烛焰。看着信纸在细小火舌中燃为一片黑色灰烬,他喃喃道:“不能等了,再过不久,便要回京去了。”说罢,他倏然起身,对王六道,“备马,朕要去寻小郎将。”

    ***

    一路策马疾行,他终于在城外追上了江月心。

    恰是军队外拨之时,夜风飒飒,吹得军旗飘摇、火光缓曳。年轻的女将一袭盔甲,乘于马上,那凛然不可侵之姿,便如巫山神女似的。她身后是一小列军士,个个皆是精锐之姿,浑身锋傲之意。

    “小郎将!”

    王延勒紧了缰绳,远远喊她一句,“我有话要对你说!”

    江月心缰绳未停,依旧策马向前,嚷道:“日后再说!今夜着实忙得很!”

    她的声被夜风远远送来,几乎要被吹得飘散而去。

    “今夜必须说!”王延一抽马鞭,追得更紧。

    漫漫长夜,便如道不见底的长河似的。她在上游,而他则在下流苦苦溯上。

    “真的忙!”江月心竟然用上了哄小孩儿的语气,“阿延,你别闹。日后再说!”

    王延蹙了眉。

    江月心的背影就在前方,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乌黑的长发纷乱而舞,马上军旗猎猎而飞,这道轮廓便如一道梦幻泡影似的,随时会没入夜色消匿不见。

    他夹紧马腹,深呼一口气,道:“我是阿乔——是十三年前,发誓要娶你的阿乔。”

    江月心陡然僵住了。

    她的眼睫抖了抖,手勒紧了缰绳,干笑着回过头去,道:“你在说什么玩笑?阿乔已死了,死了十多年了。”

    “是我。”王延也停了马。两人骑着马,于夜色中遥遥相望着。风急而长,吹得两人的长发与衣袍俱是一阵乱舞。

    “我便是阿乔,阿乔便是我。我没有死,只不过是回了京城。”他直视着江月心,一字一句,似要剖尽心底言语,“我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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