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刘斩龙的爷爷也笑了一下。
刘斩龙已经脱了大衣坐在一个电磁的移动台上, 他飘到爷爷的身边, 接过他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把仅剩的半边好脸和他凑在一起, 笑嘻嘻地朝静静说:“哎, 爷爷, 你叫一声小姐。”
“啊?”
刘斩龙说:“别管, 就叫行了。”
爷爷于是说:“小姐, 你好呀。”
静静:“……”
她原本想别开双眼, 可最终既没能别开视线,也没能忍住哆嗦。
她的这个哆嗦被刘斩龙捕捉到, 他哈哈大笑起来, 像个在变声期不慎撕裂了声带的恶作剧少年。
“叔叔?”屋里传来刘析的声音。
“没事——”冲里面说完,他又对静静招手,“小姐, 哎,来啊。”
“……”
静静低头看看地板,抬脚跨上去, 走到了两人面前。
爷爷的视线一直跟随她,随着她的动作, 他的头缓慢仰起来, 眨眼的频率很平均, 面孔上一直带着微笑,时不时改变看着她的角度。
他的态度很温和,动作也很合规,但静静几乎不用辨认就能观察出这种合规的不合规。
她走到那张和刘斩龙一模一样的面孔前,盯着他说:“刘斩龙,真想打你两拳。”
“哎,小姐,我在这呢。”
旁边那张只有半个完整脸的刘斩龙凑过来。
“说的就是你,恶趣味。”
静静啪地拍了他一下,刘斩龙立刻夸张地大叫。
“小姐你欺负残疾人!没同情心啊!恶魔!”
静静:“……”
“为什么叫他爷爷?又为什么把他弄成这样?”静静转移话题问道:“别和我说他一开始就是这样。”
“叫他爷爷,是因为捡到他时他就比我和析析都大,那当然就是爷爷。至于弄成这样,那是——”
“爷爷,观察镜呢?”
刘析从屋里走出来,她已经脱掉了飞行翼,手里抱着一箱东西,看上去像乱放在一起的美甲工具。
爷爷转头起身说:“在地窖里,我给你去拿。”
刘析说:“算了,先给叔叔把脸补好吧。”
爷爷说:“好。”
他接过刘析放下的工具箱,后者摸索着坐下来,抬手把头发扎起来。
刘斩龙伸手给刘析把鼓起来的头发理顺,在自己脸上指了指,摊手对静静说:“至于脸,就是这么回事。”
静静眨眨眼,不确定地问:“给你补脸?”
刘斩龙说:“对。”
静静说:“用他的脸?”
刘斩龙呲牙:“小姐你有点啰嗦啊。”
在这种环境下,什么道德什么人权先不论,“你们自己做面部移植手术啊?”
“不是手术。”刘析接话,“只是给叔叔补一下脸。”
嗯,你这个“只是”用的很有内涵。
爷爷已经坐下了,他们围坐在一起,静静虽然还是有点懵逼,但也顺着坐下开始帮忙递东西。
静静伸手把插排拉过来,爷爷插上电子激光刀,刘析扶住刘斩龙的面孔,后者闭上眼睛。
切割刀发出轻微的烧灼声,声音像用温度很低的油煎培根,没几分钟刘斩龙仅剩的破碎脸孔就掉下来,露出了整副面孔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