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恍若未闻,她垂下眼眸,静默半晌,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曾几何时,也有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那张俏脸笼罩在一片阴影中,难辨神色。
说话的刹那,玉蝶簪分明感知到了她心绪的波动。
有一阵汹涌而来的哀痛,如惊涛骇浪,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心房。
“那……后来呢?”它小心翼翼地问。
“后来,他死了。”
*
皇宫,昭阳殿内。
清脆的碎裂声透过珠帘传来,紧接着是皇上的怒喝:“滚,都给朕滚!”
几名太医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逃命似的溜得无影无踪。
“咳咳咳——”因为过度动怒的缘故,皇上咳得越发厉害,久病瘦削的身形也跟着不停地颤抖。四周宫人欲上前搀扶,却被他狠狠地推开。
“连这小小的咳症都治不好,太医院这群废物,朕养他们何用!”他靠坐在软塌上,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喘着气道:“来人,传朕旨意,即日起广招天下名医,若有人能医好朕的病,定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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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一辆马车停在夏府旁的巷子里。
车帘被掀开,男子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她还没走么?”
马浩看了眼紧闭的夏府大门,答道:“回主上,夏小姐尚未离府。”
陆深放下车帘,闭目养神,一贯沉稳的俊脸不带丝毫表情。偶有一丝怒意浮上眉间,转瞬即逝。
他原以为,夏歌落了胎,必定会伤心欲绝,泪眼婆娑地到他面前哭诉,博他可怜。他信心十足地等着她主动来找他。可等来等去,等了两个多月,却连她的影子都没等到。
毕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他自问铁石心肠,都忍不住难过了一段日子,那女人竟然不痛不痒,毫无反应。听闻她三天两头上街闲逛,大吃大喝,每次必买一大堆绫罗新衣,朱钗胭脂,过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腾的窜起一股无名怒火,无可宣泄。
更糟糕的是,他最近想起她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有时甚至对杜影都有些怠慢敷衍。
三日前,他的探子来报,说她约了陆演在白马寺私会,他更是气得整夜难以入睡,恨不得手撕了那对狗男女。
不知等了多久,马浩忽然慌张道:“主上,我们中计了,夏小姐两个时辰前便从夏府后门坐马车走了。”
陆深豁然睁开眼,狠狠地拍了下桌案,咬牙切齿道:“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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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白马寺。
晌午,雪霁天晴。
冬阳煦暖,洒下金辉,为皑皑积雪镀上了一层光芒。
大雄宝殿沉静庄严,香烟袅袅。佛祖拈花而笑,淡定地俯视苍生。
陆演恭敬拜下,许愿上香,认真地三叩首,然后站起身,看着一旁百无聊赖的赵飞燕,不由觉得好笑,“既然不信佛,为何又要约我在佛寺相见?”
“谁说我不信。你来之前,我可是跟佛祖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陆演似有些讶异,玩味道:“是么,那你都跟佛祖说什么了?”
赵飞燕款款走近他身旁,朱唇轻启,似真似假道:“当然是求佛祖保佑你,干掉陆深,夺得皇位。”
陆演哈哈大笑。
赵飞燕看着他,从荷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瓷瓶,“拿着。”
陆演打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