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乐得合不拢嘴,整天喜气洋洋,忙里忙外,与苦大仇深、愤愤不平的夏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淡定的还要属赵飞燕,每天照旧晒晒太阳,逗逗夜莺,一时兴起便出宫买买买,日子与在夏府时没什么两样。
赵飞燕过得闲适,陆深却为国事忙得焦头烂额。
北边的室韦国换了新国主,这位新国主扎莫生性暴虐,残忍嗜杀,觊觎中原富庶的宝地,时常纵兵掠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搞得北境民不聊生。
这室韦国与中原王朝和楼兰国接壤,本是游牧民族,几百年来逐渐兴起,圈地立国。民风剽悍,极其好战,是个一等一的大刺头。
至于是战是和,朝中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皇上为此头疼不已。
陆深作为太子,不但要与皇上和众臣商讨应敌对策,还要到六部督导日常工作,每天都是鸡叫出门鬼叫进门。赵飞燕见他的次数少了,愈发乐得惬意自在。
这日,掌灯时分,陆深踏月而归。
赵飞燕正要吃晚饭,见他回来,便让秋玉多备了一副餐具。不知是否因为日夜操劳的缘故,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略显疲惫。
“最近总是忙于国事,冷落了你,是我不好。”陆深夹了一块芙蓉糟糕给她,柔声道:“记得刚认识时,你便爱吃这个,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口味依然不变。”
赵飞燕淡淡道:“口味自然是不容易改变,那——”稍顿,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人心呢?”
陆深笑了笑,薄嗔道:“又胡思乱想了。我对你的心意,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
赵飞燕对他报以微笑,听话地吃下枣糕,心中却不由哂笑。
多么廉价的心意啊。
金钱,权力,地位,荣耀,随便哪一样都能让他轻易翻脸,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一生一世。
陆深一边吃饭,一边与她说些朝中之事,“室韦国纵兵掠境,北边百姓苦不堪言,今日朝堂上,列位臣工为了到底要不要出兵而争得不可开交。你弟弟竭力主战,还说愿主动请旨带兵讨伐。”
赵飞燕对此兴趣缺缺,只是“哦”了声,便不再接他的话。
陆深不在乎她清淡的反应,继续道:“不过,我总是觉得,室韦国屡次挑衅,恐怕正是为了引我朝先出兵。他们图谋中原已久,倘若主动出兵,必定不容于天道,但若我朝先采取行动,他们便可名正言顺地发兵夺取中原。你弟弟呀,年轻气盛,骁勇有余,但还是缺了些深谋远虑。”
赵飞燕动作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低头喝汤,道:“言儿还不到二十岁。年少么,难免轻狂了些,还需你这姐夫多多提点。”
“他若是肯听我的,倒也好。你是没看见,天天在朝堂上与我针锋相对,我说什么他反驳什么,非要让我下不来台,他才痛快。”
“你这是来告状了么?”赵飞燕点了点头,笑道:“好,我知道了,我明日亲自回去教训他一顿,不许他再对你无礼。”
陆深轻捏了下她白皙滑嫩的脸颊,笑道:“就知道你疼我。对了,最近一段时间公务繁忙,我未来半个月会歇在中宫景德殿,那里离御书房比较近,每日来去也方便。”
赵飞燕乖顺道:“好。”
饭后,陆深说乏了,早早洗沐上床歇息了。赵飞燕翻了会儿书,便也睡下了。
她刚躺下,陆深欺身压上来,湿热的气息肆意喷洒在她光洁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