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头没由来地刺了一下。
下一刻,俊脸阴沉,杀意毕露。
原本若有情似无情的凤眸暗如黑夜,冷意森森。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不远处不断交火的舞池,浑身散发出如地狱修罗般的可怖气场。
饶是见惯血腥的保镖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少爷平日里总是彬彬有礼、温和谦逊的模样,喜怒从不形于色,谁也不曾见过他动怒至此。
乔逸清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咬牙切齿道:“愣着做什么,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老子抓住!”
“是!”
*
赵飞燕醒来时,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躺在舒适的大床上。
她想坐起来,岂料动作牵动伤口,不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低头一看,只见肩头缠着厚厚的纱布,显然已经过了精心的医治。
“金小姐醒了。”一名丫头迎上来,笑道:“医生交代过,您这两天不可下床乱动,您还是安心躺着。若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去做便是了,我叫阿雯。”
赵飞燕问:“这里是……?”
“这里是乔公馆。”阿雯倒来一杯水,喂赵飞燕喝下,“少爷叮嘱过了,您是他的救命恩人,尽管在这里把伤养好,不用着急回家。他派了人去霞飞路报信,不过没说您中枪的事,只说想留您在乔公馆小住几日,所以呀,您不用担心家里。”
赵飞燕点头,“好,我知道了。乔公子呢?”
“少爷出去办事,晚上才回来。”阿雯答道,又送了些水果进来,便退下了。
赵飞燕环视四周,气派的欧式装潢显示着主人家的雄厚财力,墙上的油画出自西洋名家梵高之手,价值不菲。乔公馆的奢华程度,比起金公馆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是富甲上海滩的名门望族。
三年前,乔老先生因为身体原因,难以再支撑家业,于是将乔逸清从西洋召回,把乔家的生意全部交给他经营管理,然后自己去了日本修养。
乔逸清在西洋学的尽是经商的门道手腕,自他掌舵以来,乔家的生意范围迅速扩张。码头,商铺,电影工厂,歌舞厅,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有乔家的势力。
若没有赵靖出来搅局,恐怕如今已能独步上海滩。
所以,赵靖恨透了乔逸清,乔逸清也把赵靖视为眼中钉,这对赵飞燕来说,简直是绝佳的助力。
赵飞燕深感欣慰,叹息道:“总算进了乔家大门,这一枪挨得太值得了。”
玉蝶簪说:“宿主,你的苦肉计使得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要不然呢?”赵飞燕轻哼了声,“你以为得了个‘月白风清’的美名,那乔逸清就当真清白无辜了?身上不背点人命官司,他能爬到如今这地位么?我可听说,他刚认了帮会的龙头老大杜先生做干爹。你别看他一副彬彬有礼的体面样子,其实防人防得滴水不漏。我不演这一出,能近他的身?”
玉蝶簪想了想,也有道理,“这次你又打算挖坑给谁跳?”
“还能有谁,当然是赵靖了。他给我戴绿帽子,我给他扣屎盆子,如此甚好。”
玉蝶簪:“……”
“这样干躺着不行,我得起来晒晒太阳,好得快些。”赵飞燕忍痛爬起身,披上睡袍,艰难地走到临窗的沙发前坐下。
敞亮的落地玻璃窗外,是青葱蓊郁的喷泉花园。主楼正前方是巨大的雕塑喷水池,左右两边的花园中花团锦簇,茂盛宽阔的草坪上各有桌椅和秋千。
这片别墅区位于福履理路,聚集着如今上海滩最炽手可热的名人,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