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的头发长的好,跟绸缎一样又滑又亮。”程老太太握着右边的一把发丝,小心的挽起来,绕成一个一团,用玛瑙串子缠起来。
仔细的看着明珠头上的双丫髻,发现左边的略微偏了一偏,不是那么对称,又把发髻拆开了,重新梳头。
到底年纪大了,程老太太手脚不是那么灵活,明珠的头皮不时被扯的生疼。她只默默的忍着,抿着嘴一丝不吭,日后想要外祖母梳头怕是再也不能了。
碧桃和芍药两个小丫鬟十分的不舍,程老太太也不敢让着两个丫鬟跟着去京城,秦家的规矩可不同于程家这样平常人家。服侍的丫鬟都是□□好的,这俩丫头跟着去,犯了忌讳,明珠也保不住她们,反而平白惹人嫌。
“这是我和芍药刚做好的杏子糕,又软有甜,姑娘带着路上吃。还有一包从灶膛里扒出来的乡井土,里面混着谷粒、麦粒和豆粒,姑娘要是到京城水土不服的话,取一勺子泡水喝。”碧桃抹了抹眼泪,抱着手里的盒子跟着明珠后面。
分别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秦咏臻已经带人上门来了。程老太太步履蹒跚,芍药忙扶着她。
明珠心中一片黯然,看了着程老太太,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朝她磕了三个头。狠了狠心爬上了马车,马蹄声踏踏响起,她掀开帘子看着程家的宅子越来越远,一个拐弯,门口的那几个人影也再也看不见了。
离别的愁绪,明珠是真的体会到了。
秦咏臻先带着明珠到了州府的住宅,宅子里的罗管家早已经将行装收拾妥当,大半行李都已经提前登船出发了。这一次回京家眷不多,原本伺候秦咏臻的丫鬟通房发了遣散银子各自放回家。加上剩余的一些行李,拢共也就三条船。
罗管家看了看时间,因为遣散了下人,早早的从外头最有名的“调鼎阁”叫了一桌席面,准备伺候着秦咏臻用完午饭便即刻出发。
“老爷,求老爷带婢妾走吧,婢妾已经没有其他亲人,只剩下老爷一个依靠了,没有老爷,婢妾也活不成的。”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却见一个娇怯怯的美人扑了过来,跪在了秦咏臻面前。
罗管家双眼朝着伺候的小丫鬟一瞪,示意她们将人扶起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像个什么话:“林姨娘,去留自有老爷决断。”
姨娘?那就是小妾了,明珠心情复杂,略略偏过头看了一眼。这姨娘生的可好,脸上略施粉黛,一双弯弯眸子泪眼盈盈,细细的腰肢仿佛一拧就断,哭泣的声音更是娇啼婉转,叫人看的实在心疼。
“这是做什么?寻死觅活?”秦咏臻一挑眉,声音略冷,转头问管家:“不是让你把人送走么?”
管家头上冒出一点冷汗,半弓着身子回道:“给了,老爷,不只遣散银子,连老爷这两年送的首饰衣料也全给林姨娘打包带走的。只是,林姨娘不愿意走,这,老奴也没法子。”
林姨娘推开了来搀扶的丫鬟,就这么跪在地上,泪珠子不停的往下掉,越发的委屈可怜。
秦咏臻却不见动容,直接越过了跪着的林姨娘,跨脚进入了膳厅。
明珠默默的跟在他后头进去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刺人的视线,低头就看到林姨娘妒恨不甘眼眸。
对视一眼,林姨娘迅速的低下头,用袖子轻轻擦拭眼泪。许明珠心中好笑又讽刺,似乎被人当成争宠的假想敌了。
她约莫也算一个客人,按照林姨娘的身份,确实没有特别介绍的必要。
吃完饭出门路过那小径,那姨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