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好几遍他现在特别高兴。
梁盏没挣扎,只提醒他:“……你之前说,游轮是整点发一次,还有四分钟就要七点了。”
反应过来后,两人一阵狂奔,卡着点上了七点那一班。
正如他说的那样,这个时节的游轮没有多少人坐,最上面那一层,游客更是少得可怜,因为江风肆虐下来,冷得格外厉害。
梁盏一上去,就展开披肩,把自己和纪同光一起裹了进去。
她原本以为纪同光要拒绝,结果他十分配合,还笑得特别傻,问她:“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梁盏还能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说是。
真要论江景,在酒店房间往下看,远比真的到江中要好看,但游轮这种东西,讲究的本来也不是好看,而是与重要的人一起坐。
至少梁盏这一个多小时坐下来,只觉十分之值。
他们裹在同一件披肩里,在顶层无人的角落里亲吻彼此,头顶是乌云遮不住的闪烁星空,脚下是映着璀璨灯火的汹涌江水。
有那么一瞬间,她头一次产生了如果时间就此静止,那大概也很不错的想法。
这一趟来值了,她想。
夜游结束,两人没在外面逗留太久,直接回了酒店。
她订的房间里有一个特别大的圆浴缸,可供他们俩一起泡澡。
可能是因为下午睡了一小段时间,浴室里再怎么热气蒸腾,她竟也没觉得困。
然后她开始给他讲自己来之前,在欢送会上听到的行业八卦,顺便科普了一通孙易所作所为。
他听得惊讶无比:“好歹也是个博导,怎么这么上不得台面?”
梁盏:“哎,我导师以前说漏嘴的时候,也是这么评价他的。”
“不过高校学术圈,这种人真的不少,就算我很讨厌孙易,也得诚恳说一句,他算是上不了台面的这些人里,专业水平比较过硬的了。”
“你那时出去读真是对的。”这么说着,梁盏又想起一些旧事,“我听说你们建筑学院,有一个师兄,因为实在太听话好用了,博士毕业被他导师卡了整整六年,在学校待得头发根都熬白了,最后还是因为生病住院了才毕业的,拿到毕业证的时候直接泣不成声。”
“我也听说过。”纪同光揉了揉眉心,“本科的时候还和那位师兄有过接触,然后我觉得只要学够了专业知识,具体学历没什么要紧的,就没保研,直接工作了。”
至于后来又出国读书,除了机会实在不错之外,也与她有关。
那时他真真切切地以为,她要和路青扬重修旧好了,他再也没有什么机会与她在一起。
“阿盏。”他在水雾中叫了她一声,声音很轻。
“哎?怎么了?”她扭头问。
“没什么。”他越过圆浴缸内的水面,过去吻了吻她鼻尖,轻声道:“我就是想说,我真的特别高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梁盏弯起眼睛,说:“我也很高兴你喜欢了我这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