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骂?!”她差点从副驾驶上弹起来,“不是,你居然也会骂人的吗?”
她仔细想了想,哪怕是在床上,她都没听他说过一句脏话……
纪同光:“说准确点也不是骂人,是数落从小到大他答应了我和我妈最后却没做的事,我记性好嘛。”
梁盏:“这叫翻旧账,不叫骂人。”
纪同光朗声笑起来,说那就叫翻旧账吧,反正每次一翻,他爸就没话说了。
“那真的很好。”梁盏羡慕,“如果是我爸,我跟他翻旧账,他能怒得更厉害,我一点都不骗你。”
“比如?”
“比如把我赶出家门吧。”这么说着,梁盏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记不记得,大概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在你家吃了晚饭。”
纪同光:“有点印象。”
梁盏:“其实那天我是被我爸赶出去了,在楼下花坛边蹲着看蚂蚁,然后孙阿姨买菜回来看见我,问我怎么一个人在那,我说我被我爸赶出来了,她就把我带你家去吃饭了。”
“我妈当时好像没说是这么回事。”纪同光道。
“嗯,我求她别说的,我觉得让大人知道没什么,但让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小伙伴知道,也太丢脸了。”梁盏一本正经解释,“尤其你还是整个小区家长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纪同光语气不确定,“你小时候不太喜欢我?”
“那不至于。”梁盏否认了这个猜测,“我只是不喜欢被拿来跟你比较而已。”
这种事,换了任何一个十多岁的小孩,都不会喜欢的。
纪同光多优秀啊,每门功课都考满分,体育也好,人还长得高长得好看。
和他比较,没人会不觉得压力大,哪怕是那时还十分没心没肺的梁盏也不例外。
纪同光听罢,无言片刻,又问:“那后来呢?”
梁盏没懂:“后来?”
他咳了一声:“后来我一直去二中打篮球,你是不是也不太想看到我。”
梁盏说你想多了,我懒得去操场,有什么想不想的。
“不过说真的,我迟钝我认,但三年下来,我们学校其他人也完全没看出你喜欢我,你忍得还真是够狠的。”梁盏说。
“……我不敢说。”他坦然,“要是被你直接拒绝,我可能就不会再去了。”
当然,那是年少时的他会做的事,如今时移世易,他已不会被拒绝轻易吓退,从而不敢再靠近。
两人就这么聊了两个小时,从小学时各自有印象的同学和老师聊到大学时各自学院里的八卦。
聊至最后,他忽然问她:“你上回说,顾先生打算去说服那个孙教授的学生,情况怎样了?”
梁盏啊了一声,说暂时还无法确定呢。
“怎么说?”
“程子航和我师兄不对头很多年了,他又是个多疑的性子,我师兄第一次联系他的时候,他以为我师兄是去嘲笑他的,直接把我师兄拖黑了。”梁盏头疼道。
“那顾先生还打算继续劝他吗?”
“劝吧。”梁盏这么猜,“我师兄生了场大病后,修身养性,都快成圣人了,圣人说要惩治宵小,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顾先生这么做,的确很有勇气。”纪同光诚恳评价。
“所以我和老沈都没拦他啊。”梁盏说,“我昨晚也帮他试了试老沈的态度。”
梁盏的试法很简单,把自己已经离职,年后就去顾铭新诊所上班的事告诉了沈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