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状元郎甚至被美誉为文曲星, 揭榜当天,骑马绕城走, 接受民众祝福。
在现代, 科举早就已经废除,大学生自然就是实打实的香饽饽。
1980年, 刚好赶上八十年代的开端,这个时候的大学生,可是相当金贵。更遑论,这个大学生,可是考进了北京大学!
徐桂芝与陈国栋高兴坏了,夫妻俩一合计, 干脆摆了几十桌流水席,席面从家里直接排到了大门外面。
这一整天, 鞭炮声更是没停下来过, 十里八村都跟着来凑热闹。
人人都说陈家三姑娘本事好,模样好,现在啊,是学的也好!
你看看, 北大都考上了, 这会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难怪能带着大家一起发家致富!
老陈家能有这么个闺女, 祖坟上都要冒青烟儿了吧!
村子里在热热闹闹的办酒席,作为这场热闹的中心人物,陈茉敬了两杯酒以后,悄悄来到了后山。
她懂得不能坐吃山空的道理,所以砍伐树木的时候有意识的节制,而且也并非所有的家具,都要用到香樟这样名贵的家具,所以后山的香樟林,依旧郁郁葱葱。
接近两年了。
当年邵琛嘱托要照顾她的县长,早就因为她的业绩升迁,新来的县长对她并不感冒,偶尔还想来打个秋风。
在上海的汤臣,更是连她本人都惦记上了。
邵琛可能自己都想象不到,仅仅两年时间,他留给陈茉的靠山,就开始快速崩塌。
唯一不变的,只有这座真正的山。
“这一年多以来,所有人都在说他死了。”将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陈茉看着眼前的樟木林,表情淡淡的:“你觉得呢?”
她身后,是又长高了许多的陈卫民,一年多时间,他蜕变的很快,虽然模样依旧稍显稚嫩,但显然已经有了男人的英气。
对于三姐的问题,陈卫民思索片刻,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得去看看。”
这一年多,靠着陈茉提供的本金,和当年邵琛给的古玩书籍,陈卫民收到了一批真宝贝,若是仔细估算价值,身家甚至不见得比陈茉低。
金钱与见识的日益增长,让他性格逐渐沉稳,就连说话,也变得头头是道。
陈茉闻言踮起脚,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笑道:“怎么这两年,性子越来越闷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还是小时候好玩儿,一点就炸。”
陈卫民歪过头,神色颇有些无奈:“那是因为我长大了,再说,我们古玩这行,最讲究一个稳。”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并没有说出口。
邵琛的突然离去,陈茉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陈卫民知道,他三姐的心里,终究梗着一根刺。
就比如刚才,他说让陈茉去看看,陈茉却没有接话,反而刻意错开了话题。
大概和……近乡情怯,是一个道理吧。
因为心心念念,所以开始恐惧,害怕失去。
陈卫民自然是不希望邵琛死的,但是,他要做好这个男人永远离去的准备。
没有了邵琛,他自然要努力成长,成为三姐的靠山。
八月初,距离北大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陈茉决定动身前往北京。
徐桂芝给她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抱怨:“一年到头能在家待几天,可这劲儿往外头赶,俺是在家里天天虐待你咋地?你二姐更干脆,走了三年,一次都没回来过,都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