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见老叔公,从他口中得知外公前阵子晕倒被送去医院,当时都下了病危通知了,但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就是刚才电话里,外公也是报喜不报忧,只对他愿意回京的喜悦,旁的一句也不曾说起。
若非知道老叔公不会拿这事骗他,陈锦州几乎以为电话那头的人依然是那个能扛着他骑大马的人,毕竟有没有住院太好查证了。
龚琪从外面进来,陈锦州正双手合十放在双腿上面。
见到他,陈锦州神情严肃地说道:“我外公生病住院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不相信龚家不会不知道。
龚琪闻言放下手里的饭盒,同样严肃地搬来椅子坐在陈锦州对面。“孟老爷子当时就找到我们家里打招呼,不让我们告诉你。”
“锦州,不是做兄弟的故意瞒着你。等我知道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出院了。”龚家连龚琪都瞒着,龚琪能有什么办法。等他知道,一切事情都过去了,再说出来就更没有意义了。
龚琪有一句话没有说,他没想到孟家那么多人会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孟海东他不知道……”像似知道龚琪心里在想什么,陈锦州一脸平静地说道。孟海东被培养地太正了,孟家很多事情都不会让他知道和插手。有些事情,多年前陈锦州都知道,可孟海东却是全然不知。
陈锦州不好说孟家这样的做法对不对,好不好。
但他不认为孟海东对于这件事情会不知道,而且以这个表哥的心性,他知道了的话,肯定会拉上自己。能让整个孟家守口如瓶的人,就跟让龚家选择保密一样,只有外公。
……
下课的铃声响起,舒曼抱起教案从教室里出来。
她走出去,就听到身后小孩子的欢呼声,脚步顿了顿,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也是学生过来的,哪怕老师再怎么喜欢,有她在场,这些学生们很难暴露真性情。
舒曼教的是一、二年级的数学,不难但也不算容易。
这个时候很少有什么幼儿园,大城市里是有的,但小地方上,哪里来的资源,一应读书上的事情,除了个别家中有教导过,大部分都是到学校后站在统一起跑线上开始的。从零开始,从无到有,也不是那么容易。
舒曼觉得自己不算是个严厉的老师,但在课业上却也是有些较真。
时间久了,竟是在学生面前也有了小小的威严。
大概学生怕老师是天生的吧,哪怕她顶着张娃娃嫩脸。
舒曼走向楼梯,她打算去找陶主任说同意出差的事情,这种事情哪怕有些交情,也不可能等着自己。
舒曼怕夜长梦多,也不想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她是下定决心回去面对舒家人,一直避而不见,时间久了也成为她心里的一道坎。可决心是下了,又怕自己到时候又反悔,索性断了自己犹豫的后路。
迎面一个人从楼梯上面走下。
舒曼和他撞了正着。
“舒老师。”
舒曼微微颔首:“赵老师。”
从二楼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搬去了土家坡和涂小月成婚的赵成,在白玉英回上海后,学校里终于从临近的生产队里招来了两个临时代课老师,其中一个就是赵成。据说是土家坡的生产队队长推荐的,本来公社下的生产大队里有小学的就不多,赵成作为知青也好,老师也罢,的确有几分本事。
陶主任考教过赵成的教书本事,自然就把人录用了。
“找陶主任?”赵成面带关切地问道:“李老师还在上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