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才做完, 捶着腰歇口气。
房门被从外面打开,钥匙撞击的声音,让刚想阖上眼睛的舒母陡然清醒过来, 站起来的时候脸上更不复一丝一毫的疲倦。
“今天回来得迟了些?是厂子里头在忙吗?你说你也是的,身体没有多好, 怎么就要值夜班呢。”要只是值夜班就算了,等到倒班的时候, 就得一天一夜的工作时间, 虽说在办公室里会轻松一些,可这么成天对着那些数字啊账本的,时间久了,眼睛也是受不了。舒母偶尔看着舒安鼻梁上的眼镜框就觉得那迟早要皇上厚厚的镜片, 可唠叨多了吧,舒安听是听得可该不听进去的依然不会听进去。
就像现在这样, 舒安面带微笑,再进门前揉搓出的红润气色让他看起来还算精神, 他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到舒母面前。
“这是什么?”舒母唠叨完就打算把桌子上的菜罩拿起来, 就看到递过来的一个布袋子。“你又迈了什么?不是说不用破费吗?你省着钱自己花, 我和你爸现在还能攒点钱, 到时候给你妹妹寄过去。咦……”
布袋子里的东西露了出来,舒母不说话了。
要说女人都爱美,上海女人更甚,便是舒母这个年纪也是如此。只是舒家也就勉强吃喝不愁,多了那些消费,挤一挤倒是可以。但做母亲的,往往宁可让脸糙了手粗了,也想从嘴边省下一点钱给家中儿女多买一条肉亦或是口袋里多几块糖。
舒母一年到头,雪花膏是有,不过多半是散装袋子的那种,拆开倒在空瓶子里,可就是用一个月也没有用上几天,珍惜都得很,平时最多用哈喇油擦一擦。
布袋里的东西可不是商场上可以看到的红灯牌亦或是友谊牌的雪花膏和护肤脂。就那精致的瓶子都得值个几毛钱,更别说这个什么牌子,舒母更是闻所未闻。
但这不妨碍,她对这些东西有个价格上的清楚认知。
同时,舒母也知道,这绝对不是舒安买的。
自家儿子,还是了解的。
若说书本里面有几个字,舒安估摸清楚,但你问他女人的霜啊膏啊有什么区别,他绝对是一头雾水。
“哪里来的?”舒母把布袋重新寄好放到桌子边上,底下的东西她就干脆没有打开看了。“我可和你说,你一定不能犯错。”
“妈你想哪里去了。”舒安哭笑不得,其实这里面的东西他还真没看,刚才瞅了一眼的时候,也后悔不该收过来。
可一想到在厂子门口,那个漂亮洋气的小姑娘直接把布袋子放自己身上一塞,又把一卷东西塞到自己衬衣口袋里,留下一个名字就跑了。
那干脆利落的架势,让舒安瞠目解释以至于没有反应过来。
想到这,舒安把口袋里的那一卷东西拿出来,这一下,真的是愣住了。
“哪里来的?”舒母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应该是小妹给的。”舒安也是惊吓到,这一卷可得有几百斤的粮票吧。要不是怕把舒母吓到,他的手也很想抖一抖。
舒安把手中的粮票放到桌子上,稳了稳心神说道:“我早上从厂子里出来的时候,碰到一个小姑娘,她直接塞了东西就走了。”
“别是有人要害你吧,舒安啊,曼曼哪里能淘到这么多粮票啊。”舒母听得脸色都白了,不怪她胡思乱想,是这样的事情不少见。
“这……”舒安闻言脸色也不太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