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阿宝趴在门上,回忆刚刚自己的表现, 生怕被主子嫌弃,讨喜的圆脸上露出一丝忧愁, 鼻音浓重道:“可要进去暂避?”
九皇子见他那没出息的样子, 从鼻子里哼了声。
靖安侯府的门房瞧见来人舆车的规制, 就极有眼色地一边使人进去通禀,一边使人安置车马, 自己也躬身上前, 笑眯眯地行礼,十分殷勤。
阿宝怕失了主子颜面,立即挺直背脊,强作平静地自报家门:“我们主子乃是当今九皇子殿下!”
门房愈发恭敬, 忙迎了一行人进府。
九皇子身上寒意未散, 回头看了一眼仿佛欲择人而噬的街道,打了个哆嗦,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
靖安侯公务繁忙,并未在府里,由谢嘉树出面接待九皇子。
谢嘉树原本正端坐房中修炼, 经过近一月的修行, 他内伤已完全康复, 周身灵气愈发圆融。
听到白鹿叩门,禀报九皇子登门的消息,他不禁有些错愕。
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见了九皇子,才得到解答。
只见九皇子一身煞气仿佛被引动,从身体的每一个缝隙泄漏出来,阴气缠身。
他刚刚遇到了阴邪之物。
谢嘉树早已在靖安侯府周遭布下阵法,抵御诸邪。九皇子想必是在危急时刻入了府邸阵法范围,才躲过一劫。
九皇子见到他,面色是惊惧过后的青白,却偏偏强作镇定,骄傲地扬起下颌,挺起小胸脯,睨着谢嘉树解释道:“我只是路过,并非来看望你,你莫要自作多情。”
谢嘉树望着他眼中流露出的紧张,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的态度让九皇子一时接不上话,只好默默地注视着他。
花厅里一片安静。
为了缓解凝滞气氛,谢嘉树主动提出带九皇子在府中游览一番。
两人一路行到谢嘉树的兰亭苑,后面远远缀着一群仆从。
谢嘉树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你若是遇到麻烦,可与我说一说。”
谢嘉树当然想和九皇子缓和关系。他作为伴读,常出入宫中,若始终关系僵硬,于己于靖安侯府都不利。
九皇子终究是稚龄孩童,受了惊吓,又重获安全,不由遗忘了先前对谢嘉树的敌意。见谢嘉树笑容真挚温暖,他犹豫了一下,肩膀慢慢松懈下来,声音僵涩:“你真的要听?别吓坏了。”
“不会的。”
九皇子很是沮丧,眼中弥漫出一股潮湿之意:“你想帮我啊。”
谢嘉树语调和缓,仿佛安抚:“我会尽力。”
九皇子耷拉着小脑袋,心头渐渐涌起一股茫然:“可我亦不知怎么回事……”
这时,两人已步入谢嘉树的书房。
九皇子扫见桌上的黄符、朱砂,不由轻咦一声:“你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自然是用来画符的。”谢嘉树并未隐瞒,走到桌案前,提笔画了一张驱邪符,动作自如,很是轻描淡写。
九皇子虽不懂画符,却也知道符纹蕴含天地规则,极难成功。他曾随母后前往清虚观,里面的真人画符前要沐浴、焚香,画时冷汗涔涔,却常常画废了。
相比之下,谢嘉树仿佛儿戏。
九皇子的认知并无错,符纹一道艰深,非浸淫多年不能有所得。就如谢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