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随祖父在男宾这边。只见宗亲、京中大员们无不以袖掩面,哭声哽咽嘶哑,但真正伤心的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跪在上首的是几位皇子。他们虽满脸悲戚,双眼却微微发着亮。
圣元帝一登基,就立了太子,多年来信重有加,其他皇子自然只能安分守己,不去妄想。
如今,太子薨逝,谁又能说,他们没有一搏之力?
到用膳时间,大部分人都哭的很是疲惫。朝中大员多上了年纪,且养尊处优,此刻难免双腿发麻,几乎站立不稳。
但每人都面皮紧绷,即使坐下来休息,也很少会交谈。哭丧还需连续七天,对于这些人来说,还需耗费不少体力。
更多的,却是人心浮动。
这时,一个九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小跑过来,低声对谢嘉树言语几句。
谢嘉树站起身,随着小太监走了出去。
九皇子一身丧服,面色苍白憔悴,双目浮肿,静静坐在室内,一动不动,连谢嘉树走近了,也浑然不觉。
谢嘉树唤了他一声,郑重向他行礼。
“坐。”九皇子慢慢抬头,指着面前的小杌子,声音沙哑。
谢嘉树走到他对面,端端正正地坐下。
九皇子精神很不好,并未察觉谢嘉树的变化。他望着谢嘉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问道:“当初你师从张真人,除了画符,可还学了别的?”
“譬如?”谢嘉树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
“譬如招魂。”九皇子一字一句,神色惨然,声音却还算冷静。
谢嘉树有些迟疑:“你想见太子?”
听到太子二字,九皇子平静的表象再也维持不住,泪如泉涌,肩膀也随之轻轻抽动,哽咽着道:“我要再见太子哥哥一面,我要问问是谁害的他,亲自为他报仇!”
张真人也看出了他的恼意,心中暗暗叫苦。师父闭关已许久,几位相熟的师兄弟什么水平,他难道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