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早就知道这家掌柜有个做裁缝的女婿,只是没有门面铺子,只是在家里支开了一张案,就算是开张了而已。这个女婿是个精细的,等闲的布头也不愿意吃亏卖给邻里,而是送到岳父这里,借着岳父的门面,好歹多得一些钱。
掌柜的是一惯不想为了这几个钱的事担上事儿,只是奈何女儿在人家家里,不看僧面看佛面罢!
平常王氏也是在这里买的布头,这会儿听说还没有人动过,立刻也来了兴致。赶着挑完丝线,过秤称出斤两,接着就和赵莺莺一起挑选起布头来。
之前就知道这送布头来的女婿是个再精细不过的,这些布头里自然没有那些大的——最大的做手帕也嫌小。
不过这不成问题,这些擅长居家过日子的妇人还有一项名叫‘拼布’的女红手艺,这些零碎布料在其中也有自己的用途。
王氏就忙着拣颜色近、质地好的,一股脑收拢。赵莺莺则是注意料子,选择做绢花最适宜的绢、绸、纱等料子,同时也注意只挑选单色,凡是本身有花色的一概不要,那些是不能做绢花的。
等到挑选完毕,王氏和赵莺莺手里就各有了一个大包袱,王氏那个装的是丝,赵莺莺这个装的是零碎布头。会账的时候赵莺莺还‘童言童语’地打听了如今布料各自的价格,也是为了了解物价。
说真的,东西比她想象的便宜的多。
红黄杭细绢每匹九钱六分,红黄绫每匹一两二钱八分,红纱每匹一两六钱,黄绫纱每匹八钱,白生绢每匹六钱,潮蓝布每匹三钱二分,绿梭布每匹四钱五分,平机白布每匹四钱八分......
以前她在皇宫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些抱怨——她做着太后身边的针线,因此常常要问下头要布料要彩线等。
下头人并不是每一次都拿上等东西过来,一开始赵莺莺还干着急,这可是进给太后的东西,有一点不好可不是大罪!各处想办法求人换好的来。
后来她才学聪明了,学会了‘放刁’。若是下面的人给的东西不好,她就拿太后说事儿。下面的人就算知道她轻易不敢惊动太后,也不敢去试试她会不会来一次真的。因此次数多了之后,都知道她不好惹,每一次的东西就全是上上等的了。
就这样每次还不忘记同她抱怨:“姑娘你哪里知道我们的难处呢?这天底下百物皆贵的,特别是进了皇宫的东西,一个鸡蛋也要一两银子!走姑娘这儿的料子算是另外开账,每次去管事那里开出银子来别提多难了!”
那时候她也略微知道了,经过她手的那些布料在皇宫的账目上是个什么标价——真是价贵啊!不过反正不用她出一分一毫的,因此并没有多想。
现在她当然知道皇宫外面的东西比皇宫里面不知道便宜到哪里去,但也确实没有真切地感受到差别是这样大!
买好了丝和布头,做绢花还要铁丝、染料、浆糊等,染料不用说,赵莺莺她爹做的就是染匠,这个最易得。浆糊也不难,平常常用的东西,赵莺莺自己都会做,只有铁丝,还专门去了一趟铁匠铺,才买到半卷。
最后母女两个还顺脚去了一趟菜市场,最近家里因为有前一段时间得的腊肉薰货吃的并不差。不过老是那些也想换换口味,王氏考虑了一番,干脆到菜市场花了一钱银子买了个大猪头。
这也是王氏会过日子——猪头这种,既算是肉菜,家里上上下下吃的开心,比起其他肉菜来又十分便宜。唯一的不好是,一些不会料理的人,做出来味道一般。而恰好王氏就是一个十分会料理猪头的。
趁着买菜这一会儿,赵莺莺也更多地知道了一些物价。
大米白银每石五钱银子,上等猪肉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