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小板。”
“不够再去拿。毡垫片拿过来了没?”
康主任中气十足的喊着,也不是太着急,但命令下的很紧凑了。
两名助手都闷头干活,没敢吭声。
目前尚在心脏外科的常态下,但也差不多到边缘了。如果接下来的手术还是如此坎坷的话,主任就该发飙了。
虽然说,承担主任的裱,也是助手们的工作,但这种工作,显然是越少越好的。
手术室里的几个人都在默默祈祷手术顺利,康主任大杀四方,而康主任自己,其实也在心里默默祈祷。
他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一边也不忘用嘴骂人:“拉线把主动脉给我拉豁了,你小子也真行,你怎么不把血管给我拉出来呢?心脏扯个洞算了,也不用我修了,直接推太平间得了……”
一助低着头,不敢说话。
三十多岁的人了,算算也被骂了快10年了,这种程度的叱喝,连脸红的必要都没有。
再者,失误的也确实是他,相比打断了线,戳破了血管之类的失误,拉豁了动脉还是更过分了一些。
好在是心脏手术,血备的充足,才没让病人当场去世,但抢救至今也没结束。
不停的出血……
康主任大声骂着人,动作也是丝毫不慢,修补心脏用的垫片拿到手,抓紧时间缝了上去,但渗血依旧不断。
“擦汗。”康主任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沮丧,继续低着头,在黑洞般的胸口里忙活着。
心脏外科干的就是这种高风险的活,高风险不仅来自于病人的病情,也来自于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
三两百毫升每小时的渗血,在别的手术里算多了,在心脏外科手术里……当然也不少,但不到致死的边缘,心外的医生就还能接受。
不接受也不行啊,不像是普外或者骨科,心外的医生把心包打开了,那就只有两个选择,完成手术,或者手术失败,病人死亡。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开心没有回头路,笑着把手术做完,推回病房或者推进太平间,都得是心外医生筋疲力尽后,才愿意做的事。
“今天看来是不能回家接娃了?”一名护士伸头看了眼,平静的小抱怨了一句。
康主任对护士的态度还好,呵呵的笑了一声:“没办法,你们几个美少女,今天都要陪老夫到深夜了。”
“哎呀,您早点说我们是美少女,我连娃都不生了,天天陪您在手术室里溜着。”刚问话的巡回护士晃了晃腰,说话间掏出手机,道:“我先给老公发个信息。”
“给我老公也发一个。”
“我得给婆婆说一声,倒霉。”
“那……我也给老婆报备一声。”
手术室里,一众医护人员纷纷说话,语气有抱怨有不满有埋怨有不爽,但也都习惯了。
今天的换瓣手术,正常做下来,下班前无论如何都完成了,可一旦遇到这种不好搞的手术,那就别说什么正常下班了,有下班这回事就算不错了。
自然的,当日的所有后续安排,都得重新安排了。
对于周周有手术,日日有事做的医护人员们来说,遇到这种临时加班,也是无奈的紧。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做手术,而做手术,隔三差五的总会遇到类似的情况,除了抱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总不能下班就走人,留病人在手术室里,能牺牲的就只能是自己的休息时间与家人关系了。
“还是影像科好啊,到点就走人,羡慕的口水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