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医的手术室里,他只要占据了主刀位,就不需要给人多做解释。
魏嘉佑有些恍惚,又有些茫然。
他刚才提出的方案,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较好方案了,而且就目前看来,应该是并无疏漏的。比起康主任正在做的各种边边角角的补漏工作,他的方案要更完备,成功率要更高,对病人的收益自然也越高。
当然,风险还是有的,就像是康主任所担心的那样,因为要重缝垫片,那就意味着要将之前填塞的很多纱布取出来,还要将此前的缝合线剪开,病人势必要大量出血,很可能会挺不过去。
不过,魏嘉佑有自信,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最标准的手法,完成这些步骤,再加上合理的用药的话,病人极大概率还是能挺过来的。
至于凌然的直接补针方案在魏嘉佑看来,风险性就太大了,固然,直接补针是不需要再冒着大出血风险了,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直接补针有更大的概率是缝合不牢固的,更可能直接就扯断了缝合部位……
血管就那么细,又哪里是想补针就补针的。
但是,魏嘉佑不用看凌然的手法,看他的表情,却是有些相信凌然或许真的能补针上去的。
而且,貌似是挺轻松的状态,好像他之前就补过似的……
当思绪走到这里的时候,魏嘉佑已然是惊醒了过来。
他不想再多想下去了。
再想,再想就太扯淡了。
凌然凭什么就觉得自己能轻轻松松的,做到这种正常医生都不会挑战的高难操作?
他就不怕失败了,被人揪出来吗?
现场这么多人看着,他的胆子就这么大?
是毫无顾忌?
是不在乎自己的脸面?
还是说,凌然就真的自信到这个程度了?
病人的胸腔里依旧是红汪汪的一片。
魏嘉佑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看向康主任。
却见康主任的表情,已然平静的像是老年流萤一般宠辱不惊了。
是的,对康主任来说,重缝垫片,是他做不到也不敢做的操作,所以,他才只能在边边脚脚的缝缝补补的希望勉强完成手术。
同样的,凌然的补针操作,选的却是是他缝缝补补却不敢缝不敢补的地方,依旧是他做不到也不敢做的操作。
对康主任来说,魏嘉佑的方案和凌然的方案都没区别,他都懒得想,懒得看。
凌然的方案甚至不用他参与,更是令其平静而轻松。
魏嘉佑猛然一惊,我管他老康做什么……
他转头过来,就凝神看向凌然,准备再说两句,以正思绪。
“多抽吸一些,一助注意……”须臾间,凌然已是廓清了胸腔内的“管线”,说话间,就手腕微动,平着让持针钳划了一个小弧度。
一针,补在了伤痕累累的血管处。
魏嘉佑看的就是眉头一皱,你是真不怕出事吗?这会出事吧。
没出事!
血没喷,管没碎,血压都没太大的变动。
不等魏嘉佑从某种自己不乐意的状态中跳出来,凌然的第二针又扎了进去。
康主任仿佛常年混迹于特殊职场而古井不波的眼神晃荡了一下……
我,看到了什么?
缝合血管的针眼的间距,好像更合适了?
康主任再仔细看,却见凌然是将大血管稍稍的给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