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提点道:“主是主仆是仆,不能乱了纲常。”
如意见他嘴唇紧抿,双眼目不斜视,俊秀的面孔笼上层暗色,心中略失望:原来他也是迂腐之人,尊卑分明。难怪小翠在店里怕他,在他眼里小翠就是个奴。他那般在背后编排母亲,他看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她顶着他妹妹的名头,在京城里没人敢惹她就行,管他怎么看自己的。
如意道:“她虽是仆,我和母亲都把她当亲人,在我心里她是我的妹妹,不是什么丫鬟。”
宋翊越发觉得小可怜心地太善良,怕是跟她说什么都是无用,这事还得他来解决。
两人无话,很快走到镇国公府,果真如宋翊所料,天上的那片乌云,没来得及落下,就被风吹到了别处。
坐在狮子下的乞丐见宋翊回来,顾不得如意在,急急地上前悄声对宋翊道:“世子,不得了,侯爷刚刚从外面气汹汹的回来,进门就找你,扬言要打断你的腿,你要不别回去,出去躲躲。”
打断王思瑜腿时,宋翊就知道是这个后果。只是没料到,王思瑜这厮跑得可真快,他还没到家,他爹就知道消息。这事是他做的他自是不会躲,谢过乞丐,便向如意交待:“等会我爹问起事,你什么话也别说,他这人是非黑白不分,顽固不化,说什么都没用。”
如意见他神色威然,多少猜出点是什么事,有她娘在她是一点也不怕宋峻山,他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她娘得跟他拼命。
如意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又找到个非常好的由头,腿不是她要打断的,她当时只不过怕得哭了,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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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正厅堂屋,宋峻山双眉紧拧身着官服,双手落在后背,来回渡步,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江瓶儿端着茶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见宋峻山步伐慢了些,赶紧递上茶:“峻山别气,来喝些茶,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宋峻山怎能不气,皇上在书房招他和王士仁仪事是关于边关士兵军饷。事情刚开始谈,王士仁的家仆赶来和王士仁说了一通后,王士仁当着皇帝的面,告他镇国公府仗着有兵权,在京城无法无天,他宋峻山的儿子打断了他儿子的腿。
于王法何在?于天下百姓何在?于皇上何在?
文□□,武定国,天下已定,已不需要太多将士,加军饷之事不可行,他们可以解甲归田。
边关未定,靠西北的北越虎视眈眈,军饷不能减还要加,才能保证边关安宁。
本来一件不相干的事,这老狐狸愣是给扯到国家大事上,还有他那个儿子,从小到大就不能让他省省心,打断谁的腿不好,非得打断王思瑜。
怎能不气?
宋峻山接过江瓶儿手上的茶,重重地喝了一口,茶水见底还是未能消掉他心里的火。
江瓶儿又倒了一杯,茶有些烫她放在桌上,等到茶不烫口了再递给宋峻山。
两杯茶下肚,宋峻山肝火没那么旺,气也顺不少,江瓶儿扶他坐下,好声劝他:“别急,急没一点用,有事解决事,气坏了身子不好。”
女人与男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的温柔,娇媚的声音在宋峻山耳边,像一缕清泉浇灭了宋峻山的火气。
他想:说的没错,现在急没一点用,这事得想办法解决。
正在想,就见儿子走进来,身后跟着继女,两人一前一后,相继站在大厅里。
宋峻山放下茶杯,瞪眼问道:“打了王思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