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隐在繁盛的槐树树冠里,灯光柔和,穿透浓稠的夜色。
走出去一段路,靳余生像是后知后觉,突然开口道:“没有其他人。”
“什么?”沈稚子没反应过来。
他的神经突然搭到了哪儿。
“没有其他人。”他认认真真地重复,“只有你一个。”
路灯光影昏黄,透过浓密的树荫,顷洒在他脸上,映出奇异的执着。
沈稚子愣了愣。
过去这么多年,他还像当初那个认死理的少年,眼神平静,执拗得让人哭笑不得。
也让她开心得无法呼吸。
“我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她眨眨眼。
靳余生别开脸。
他还是不习惯说这种话,耳根无法遮掩地泛红。
“我也只有你一个啊。”沈稚子开开心心,小跑着拽他袖子角,“我走在路上,从来都不看别的男生。偶尔他们朝我抛媚眼,我都飞快地闪开,或者接住之后扔掉呢。”
“……”
刚才是谁说,长安街应该改名叫小哥哥街。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布料,传来无法忽视的热度。
靳余生舌尖抵住上颚,忍了忍,忍不住:“你确定不饿吗?今天来得也晚。”
沈稚子认为,他的重点在后半句上。
所以她乖巧地解释:“我去医院的时候遇到了记者,被拦着问失事缘由,耽误了很久……等机长身体好点儿,也许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不过,应该要不了多久。”她微顿,“他的身体已经比前几天好很多了,他的夫人赶过来后,把他照顾得很好。”
靳余生眼底微动,飞快地皱了一下眉。
也许是他想法太阴暗。
但……他希望那位机长能在医院里多躺一段时间。
勉勉强强躺个三五年吧,躺到他连孩子都有了,就……
“所以我很快也能回天上了!”沈稚子毫无所觉,跃跃欲试,“我这样的仙女,就该待在天上啊!”
靳余生的脑洞一瞬之间烟消云散。
他的想法很不现实。
一时半会儿,打消不了她对飞机的喜欢。
他陷入沉思。
怎么才能……徐徐图之。
尽管沈稚子说不饿,回到公寓,靳余生还是热了一杯牛奶,看着她喝下去。
热牛奶助眠,她本来就缺觉,洗完澡走出浴室,眼都快睁不开了。
他把她按在怀里,帮她把头发吹干。
手一松,她就慢吞吞地滚进被窝,像只软绵绵的小狐狸。
小熊睡衣边缘微微卷起,纤细的小腿在外面晃。领口朝下塌,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仍然能借着灯光看见吻痕。
靳余生的目光微沉。
掀开被子一角,他按熄床头灯,从背后抱住她。
沈稚子迷迷糊糊,嫌热:“撒手……”
靳余生不说话,额头抵住她白皙的后颈,灼热的呼吸顺着睡衣打进去。
沈稚子一个激灵:“靳余生,你不能这样。”
“……?”哪样。
她很严肃:“现在太疯狂的话,老了之后,肾会虚。”
“……”
靳余生有些心虚,低声:“我没想。”
说他寡淡也许是真的,但“清冷”有待商议。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同全天下的男人一样,并不是那么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