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所有人都垂首屏息不敢说话。良久,谢因站起身, 一直走到了外面。
他冷声道:“谁是贴身伺候夫人的?跟上来。”
几个婢女微微一震,垂下头, 静静跟着他走出了梨青院。
已经有新的太医来顶替钱太医的位置, 于是他也被叫上,和婢女一起, 亦步亦趋到了书房。
谢因坐在中间的椅子里, 眼神扫过地上跪着的一圈人, 最后对接替的吴太医道:“夫人怎么会小产的?你看出什么,就如实说。”
吴太医才刚刚接触太子侍妾, 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他便猜测道:“夫人月份还小, 或许是饮食上没有注意,若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再加上身子弱,便极有可能会小产。”
谢因就问:“这些天一直都吃的什么?”
雁书一走,剩下倚翠是婢女中地位最高的, 她便轻声回答了谢因的问题。
吴太医在一旁听着, 不过里面并没有会让太子侍妾小产的东西, 更没有相生相克不可一同进腹的食物。
他是这样发现的,也这样照着说了。
谢因蹙眉:“叫厨房的人来。”
厨房的人听到问话,忙不迭找来记录荔宣一日三餐以及点心的食谱。吴太医细心对了对,慢慢摇了摇头。
也没有。
看见太子面色不善,吴太医便道:“不是饮食的话,如果平日里磕磕碰碰,孕妇也会有流产的风险。”
他继续说:“殿下可以问一问,夫人是不是磕到撞到了什么。夫人月份小,自己或许还未察觉到自己有孕,这时候碰到尖锐或坚硬的东西,一时没放在心上,处理不妥当,也极有可能会小产。”
吴太医说完话,书房里便完全寂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吴太医的余光里,书案前的太子好像突然坐不稳,身体轻轻一晃,然后众人便听见他声音紧涩道:
“都下去。”
*
这几天谢因都在外面帮曹选处理许娇娇的后事,已经许久没有回过书房,今日突如其来,这里便没有方才荔宣的屋子里那样,生上足足的炭火,暖和又香气袭人。
谢因坐在椅子里,虽然穿了厚厚的冬衣还披了斗篷,但仍旧有些冷风,时不时从领口、袖口灌入,激得他一抖。
曹选说他自己蠢,许娇娇月份那么大还带她去山上,到现在落得这个境地。
那他呢?
谢因自嘲地想勾起唇角,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做到。
吴太医说话之前,他还想着一定要找出害小花精变成这样的人。钱太医那里也派人去跟着,怕他被什么人授意,故意不说出太子侍妾怀孕的消息。至于梨青院的婢女,她们都是张管事细心挑选过的,不应当出现这样的纰漏。
结果,真是可笑,他就是那个纰漏。
谢因在椅子里坐了很久,最后垂下头,抬起手背,轻轻揉了揉眼睛。
*
荔宣醒过来的时候,谢因正睡在她身边。
没有坐在椅子里,谢因随便找了个垫子垫在地上,趴在床榻边闭着眼睛。他的眉毛紧紧皱起,像是睡得不太安稳。
荔宣想伸出手,才后知后觉,谢因的一只手一直在被子里,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动,谢因立刻惊醒过来。被子里的手下意识收紧,看到荔宣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