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来的消息,清河有些讶异,叫人请太子进来。秋瑰为她又垫了一个枕头, 好让清河靠在上面。看到帐子外谢因的身影, 清河便问:“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谢因捧着一杯热茶,雾气袅袅掩住他的脸, 听见清河的问话,他便含糊答道:“只是突然担心姐姐了,就过来看看。”
清河笑:“这几日朝中有大事,正该是你这个太子出力的时候, 你不往李丞相那里去, 跑过来看我做什么?”
谢因一怔,反应过来后便问道:“姐姐都知道什么了?”
清河回他:“你前几天才说, 北方雪灾,又被胡人连占两座城池, 守城的官员却瞒而不报。这样的大事, 我如何会不忧心?”
但谢因不是想问这个, 他踟躇一会儿, 又接着问:“姐姐还知道什么?”
清河奇怪:“还有什么事么?”
看来清河并不知道传出胡人大言不惭, 要他们送公主去和亲这种事。谢因轻轻松了口气, 然后便故意气道:“还有什么?不就是那个谢青, 每次听见他的名字就被他气死。”
清河以为还是谢询炼丹的事,她也知道最近顾玄遇到棘手的难题,谢因确实会为这事生气,于是一如既往劝他:“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太子,以后继承大统,和旁人不同,又何必与他动气。”又道,“前几日还夸你长大了,怎么现在又像个小孩了?”
谢因低着头闷闷的:“小孩多好啊,什么都不用操心,我倒是想一直都是小孩呢。”
闻言,清河温声问他:“因儿,你老实同姐姐讲,是不是遇到其他烦心的事?”
谢因心头一跳,但却说:“什么烦心的事啊?我怎么会有烦心的事。”
他不说,清河便也不再提。她让秋瑰去床边的小柜子里拿东西,是她之前生病,闲着无事绣的丝巾。
清河看着秋瑰把丝巾送到谢因手上,一面说道:“正好可以送给荔宣。”
丝巾上是白白胖胖的两簇茉莉花,还有淡淡的茉莉香气。谢因吃醋:“怎么都不给我这个弟弟?”
清河微微笑道:“你也要啊?等着吧。等我好了,再给你这个弟弟绣。”
把还带着香气的丝巾塞进怀里,谢因轻声说:“那姐姐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食言而肥,我可等着呢。”
出了公主府,下人将他的马牵了过来,又问他:“殿下是回太子府吗?”
谢因拢了拢斗篷,动作利索跨上马:“去宫里。”
他一定要见到谢询,什么和不和亲,不管是谁,想都不要想。
*
通报的小太监出来,低眉敛目向他道,陛下让太子进去。
看来是肯见人了。
谢因松了口气。谢询能见他就好,他早就想好了说辞。被占的两座城池,并没有多少粮草储备,真的打起来,胡人也得不了什么好,不过是虚张声势。但如果他们随胡人的愿,送一位公主去和亲,那才是丢大齐的脸。他还想好,如果要出兵,应该举荐哪些人。谢因跟着李丞相学了这么多年,虽然有时不务正业,但李丞相也夸过他,说太子慧眼如炬,看人倒是很准。
可是一番话酝酿好了,还没有说出口,谢因抬起眼就看见,大殿之中,立着一个人。
是谢青。
他穿着常服,站在宝座下。殿门大开,冬日的阳光被割成方方正正的形状,谢